兄弟两结伴回了家,晚饭是盐水煮的南瓜,新磨的棒子面蒸出来的窝头,还有一碗用两个鸡蛋,蒸出来的嫩蛋羹。
“大嫂,我和老三商量,明天想挑两担粮食,拿到村口卖了。”
姜二郎对萧望月开口说道。
“嗯?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卖?”
萧望月不解问道,一边将两个窝头递到姜二郎碗里。
“小妹年纪也大了,卖两石粮也好换些钱,给她置办点首饰什么的,攒做嫁妆。”
姜二郎接过窝头,有一点不好意思。
小妹在家,跟着他们真是受苦挨穷了。
“粮食要够吃的话,也倒可行。”
萧望月没有阻拦。
庄稼是他们哥俩种出来的,自然有权处置,又是一片好心。
李氏和孟氏也没说什么,吃过饭就去做针线了。
上回裁好的布料子,还没做成衣服呢。
到了第二天,姜三郎拿着麻袋,他二哥一块进到了放粮食的北屋子里,装了整整两石,挑着扁担,带到村口。
“买粮了,买粮了!”
“乡亲们,过了我这村儿,可就没这店了!”
清河县的粮食贩子,也大都在这几天挨村镇的收粮食。
村口此时,已经聚集了许多人。
除了粮食贩子,还有许多人背担挑,带着粮食过来的村民——今年收成还行,想用粮食换点银钱罢了。
“姜二哥姜三哥!你俩也来了?”
隔壁邻居大娘他儿子,和姜家两兄弟是从小玩到大的交情,见到他们便凑了过来。
“小柱子,你啥时候来的?那些个做买卖的,价钱开的怎么样?”
姜三郎放下担子,询问起对方。
“嗨,别提了,咱们这些泥腿子,让那些衙役剥一道不算,还得被这些粮食贩子宰一刀,苞米棒子才给五个大钱一斤,外头的棒子面一斤却要十个钱!”Μ.
邻居大娘他儿子摇摇头,很无奈。
“价钱这么贱啊……”
姜二郎算了一下,照这个价钱。
他们带来这两石苞米棒子,也才卖得九吊钱,一两银子还差百个钱呢。
“谁让咱们都拿收成换钱呢?”
邻居大娘儿子叹了口气。
人一多粮食,就卖不上价。
那些粮贩子也乐得压价。
“收粮了,收粮了,一斤苞米棒子,我出十五个大钱!”
这时候,有个粮贩子,却开出了比别家贩子高的价!
为这五个钱,村民们立马就扛着粮食围过去,嘴里纷纷说着自家的粮食最好。
姜二郎和姜三郎,互看一眼,也立刻挑着担子挤上去。
多的那五个钱,能买不老少东西。
矮子里面拔将军,谁都想自家的粮能多卖几个钱。
姜二郎和姜三郎,肯在地里头下功夫。
他们哥俩挑来的苞米棒子,成色也略比看人家好。
粮食贩子当即就想掏钱收:“瞧着不错!这两石我全要了!”
“那可谢谢您了!”
姜三郎脸上带着喜色。
一斤十五个钱,两石粮食,那可就有一两多,能给小妹打对银镯子了。
可此时,姜家兄弟却听到了肖老三的声音——“哎哟,冤家路窄啊,你们两个,也来卖粮啊!”
定睛一看,肖老三正和个流里流气的男人站在一块。
那人有衣服不穿搭在胳膊上,只穿一件小褂,脑袋特别大,长得是又丑又凶。
“我们兄弟卖粮关你什么事!”
姜二郎皱着眉头,高兴不起来。
毕竟是同一个村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在这儿碰上,也实在无法。
“卖粮?我就不信今天你们卖得出去!”
肖老三哼了一声。
而他边上的男人也斜看了一眼姜二郎,顿时大叫起来:“千万别收这两兄弟的粮,他们家的粮,全都是几年的陈粮,里头都给捂坏了,人吃了是要出事的!”
他这一嗓子嚷嚷起来,那些个粮贩子们纷纷抬头看向姜家兄弟。
姜三郎急了:“你怎么张口就胡说呢,我们俩兄弟卖的,可都是今年下来的新粮,不是被捂坏的陈粮!”
他说着,放下粮食挑子,就想要自证清白。
就连正准备付钱的粮贩子也愣了:“这粮我瞧着不错呀……”
那流里流气的男人,继续斜着眼,指着江二郎的担子,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说这是坏的,那它就是坏的!”
姜三郎气得脑门上都冒青筋了:“你凭什么!”
“知道我是谁吗,上清河县城打听打听,大爷的名号,王豹子是也!”
对方指了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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