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夫子是个博学多才的人,私底下找阿松。
不愿意自己毕生所学,埋没在这清河县城。
只是真人不露相,又与世俗不同,旁人只会觉得他怪。
好在郑夫子,并不将这些放在眼里。
“你如今还小,大可循序渐进的学,住后每日在学堂多待一个时辰足矣。”
郑夫子又简单的交代了几句。
临走前,他还特地的嘱咐姜阿松,一定要守口如瓶。
连萧望月和姜堰,也不能说,这是独属两人的秘密。
“嗯,我记下了。”
姜阿松恭恭敬敬的答应下来。
他这时候,已把夫子当成做除家人之外,最敬重的人。
在学堂耽搁了许久,回到家后,萧望月还有姜堰,妹妹姜棉通通围上来。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追问起姜堰阿松。
“哥哥,你上学堂,好不好玩啦?”
姜棉眨巴着眼睛,一脸好奇的。
“学堂念书的地方,没甚好玩的。”
姜阿松如实回答。
他本来就早慧,更何况那些小学子都比自己大,如何玩得到一块?
“阿松,郑夫子待人处事如何?可否责打过学生?”
这是姜堰问的。
儿子头一天去上学堂,他这个做爹的,总是放心不下。
姜阿松斟酌着回答道:“父亲,郑夫子和别的夫子不一样,”
清河书院的那些老先生,满口之乎者也,动不动就上戒尺。
而郑夫子却不一样,例如王少爷,这样不听话的学生。
他也只是说教几句,连重话都没有,更别提打骂,
“这便好。”
姜堰听姜阿松这么一说,稍稍的放了心。
他可是顶讨厌那些固执迂腐,爱动戒尺的老先生。
萧望月没有说话,儿子心愿是找到一家好私塾。
那她这个做娘,也该好好的替儿子把把关。
仅凭这几句话,还不足以断定。
郑夫子一定是个好夫子,学堂一定是个好学堂。
“阿松,你在学堂,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一定要和娘讲。”
萧望月弯下身子,和姜阿松保持了一个同等的高度。
她认真的看着他,成为肖氏的日子久了。
萧望月知道,姜阿松性子是有些别扭——像个大人一样,受委屈也不一定会说。
“我又不傻。”
姜阿松有些不好意思和母亲太过亲近。
他抿抿嘴,示意自己知道。
萧望月淡笑着,拍拍他的肩头——“饭菜还给你热着呢,吃去罢。”
小孩子多的地方,谁敢保证永远风平浪静,哪怕在宫里也是这么回事。
而第二日去学堂,当姜阿松把小包袱放下时。
昨天的那个王少爷,他就围了过来。
身后还多了好几个跟班——都是学堂里的大孩子。
王少爷今年十三,足足比姜阿松大了一倍。
他把手向着阿松一伸,毫不客气的说道:“拿出来!”
姜阿松漠然的看他一眼:“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少跟我装傻充愣,本少爷说的是你那块砚台!”
这位王少爷挑了眉毛,是特别的理直气壮。
他昨天可是放过话,要把对方这块破砚台给砸掉。
堂堂王大户的少爷,那就一定要说话算话。
不把那块破烂砚台砸掉,他以后还怎么出风头?
“我的砚台,关你什么事。”
姜阿松人虽然小,可脑子不糊涂,他的东西,为什么要交到别人手上?
更何况,这个王少爷,明摆着是要来挑事的。
这就更不能给了——买东西是要花银子的。
“嘿,你个小矮萝卜头,死鸭子还嘴硬。你们,上,去把他的砚台给我抢了!”
王少爷颐指气使的一挥手。
他在家被一屋子人,奶奶姑姑亲娘,宠的无法无天,横行霸道。
哪怕到了求学的年纪,在学堂里,照样也是这样的做派。
姜阿松这会儿也生气了——“你敢!”
他冷眼看向那几个跟着王少爷身边的小学子。
这块砚台,是娘亲特意买给他的。
就是为了纪念自己入学,其中是带着心意的。
他绝对不会把砚台弄丢,也不会任由别人抢去。
“少爷,这小矮萝卜不肯给,我们也不敢抢,万一磕着伤着……事就闹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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