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爹娘死的早,只给兄妹几个留下两亩地。
姜二郎连带着弟弟妹妹都是大哥拉扯大,活得不容易。
可比起那些佃户来说,好歹还有两亩地是自家的。
种多少收多少,全是自个的,不用交租给地主。
“你是哪冒出来的?”
二世祖梁少爷听有人替这些佃户说话,不由斜眼看来。
他看姜二郎,觉得脸生,似乎是从来没见过。
这人不是他们家的佃户,更不是绿水村的村民。
有佃户介绍道:“这是萧娘子的娘家兄弟,姜二爷。”
梁少爷眯了眯眼睛:“哦,就是那个买我家地皮的娘子!”
老爹在家里说过,一口气拿出千多两银子,买自家地皮的是位娘子。
既然姜二郎和萧娘子是一家,那就不能闹得太僵。
否则回去,还得挨老爹的骂!
“话都说到这份上,得,三天后我再来拿钱!”
梁少爷看向老农,他愿意卖姜二郎一个面子。
宽限几日给这些佃农,只是三天后再拿不出现钱来……
“可就别怪我不客气,家里有闺女的,就拿闺女来抵账!”
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梁少爷又做地主做惯了。
他只急着要钱,根本不会在乎这些佃农想什么。
总而言之,这钱必须还上。
梁少爷话撂下,骑上骡马,晃晃悠悠的回城去。
老农一片愁容:“三天,三天,我上哪去筹那四两银子!”
其他佃农也不说话了,他们同样欠着梁员外家的债。
梁少爷也是说得出,做得到,到时候拿不出银子。
他真敢上门抢人,欠债还钱,连告都没地方告去。
姜二郎皱着眉头。
姜家兄妹四个,脾气秉性各不相同。
姜二哥比起弟弟姜三郎做事要老成一些,比起大哥,则少了些果断。
佃农们被逼债,他有一个想法,只是拿不定主意。
打算晚些时候回家,问过大嫂再去做定夺。
“大伙都加把力,有六头牛,今天咱们能把十亩地耕完。”
姜二郎说话的同时,手也继续发力,摁着铁犁头。
“干活吧,都干活吧,别讨新东家的闲。”
老农面带愁色。
他把裤腿卷得高高的,没穿鞋的脚踩进泥土中。
今年降了好几场春雨,被铁犁头翻开的泥土有些湿润。
土,粘在了腿上,脚上。
对他们这些做惯农活的人来讲,已是常态。
佃农们都是干活的好手,又足足有六头牛来帮衬。
一天的功夫过去,十亩的田地也就耕完了。
傍晚,姜二郎扛着锄头,带着一身泥土回到院子。
“二叔,看门大爷已经把饭菜烧好,就等着你回来!”
姜棉跑过来,小丫头倒是一点也不介意叔叔身上的泥土。
“你娘亲,还有爹爹呢?”
姜二郎手脏,没敢和外甥女亲近,便只是打听而已。
“爹爹和娘亲都在屋里呢!”
姜棉不知道二叔为什么一回来就要找自己父母。
可还是伸手一指,告诉了他。
“乖,你先去吃饭,别等二叔。”
姜二郎把锄头放下,抖干净身上的土,这才进屋。
姜堰正在摆弄着一箩筐粮食,打算掺些酒曲进去酿成酒。
萧望月见他回来,问道:“二郎,地耕的如何了?”
姜二郎皱皱眉头:“地里的活,人手足够,很快就能完事儿。”
他找到大嫂大哥,要说的却不是地里的活计,而是有关那些佃农!
“梁员外的儿子,那个少爷,他今天过来一趟。”
姜二郎在两人之间找位置坐下,脸色不是很好看。
自家的地皮是从梁家手里买过来的。
而老员外的那个儿子,在双方交易地皮的时候连面都没有露过。
好端端的,提他做甚?
萧望月觉得有些奇怪,便问姜二郎:“他来做什么?”
难不成是地皮买卖上有纰漏,可也不对呀。
地契都通过衙门,改成了姜二郎的名字,过了户。
“他来是找那些佃户要债的,还不上……就得拿闺女来?。”
姜二郎将刚才的情形,和萧望月仔细的说了一遍。
梁少爷急着要债,那些佃户别无他法,也只得卖儿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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