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的一切,马文升等人无奈,匆匆入宫见驾,要是去的迟了,刘大人还能不能活得下来,就不知道了。
而当马文升请觐,却发现陛下去了太后处,竟然不在,内宫可不是外臣可以随意进去的,除非陛下出来,而那些该死的太监无论他怎么请见,也不肯帮忙传话, 只说一句,太后和陛下正在用膳,有事就等着吧。
马文升瞬间明白了,这肯定是陛下的意思,刘大夏危矣,没办法,他是老实人,又不能见死不救,只好去又转道内阁,当他来的时候,刘李谢三位大人,已经竟也被早早的召进了内宫,赐御宴一桌,与三位老大人一起用膳。
陛下就是要海图和福船的图纸,不得到,是不会罢休的,海禁啊,百年来,开开禁禁,刘大夏这么做是何苦啊,陛下岂是那么好阻止的。
而内宫之中,三位阁老,已经和朱厚照似乎达成了一致认可,因为朱厚照的提议,让他们意动了,海外竟然有亩产二十石的粮食,这也太可怕了,要不是陛下亲口说出来,他们是绝不会相信的,至少现在也没有完全相信,虽然怀疑,却愿意试一试,万一真的找到了那种作物,以后的大明就再也没有人会饿肚子了啊,那是功在千秋的大功绩啊。
到了他们这样的身份,在乎是什么, 不是钱财,也不是高官厚禄,而是身后的清名,死后追赠谥号,文正,那是文人的至高荣誉,仅仅两个字,就可以代表你的一身的功绩和荣耀。
“三位卿家,这乃是上天的赐予我大明的神物啊,有了马铃薯,这大明亿万百姓可就再也不会饿死人了,大明的盛世就要真正降临了。”朱厚照自己是越说越激动。
几位被他忽悠着答应造船开海的刘李谢三位阁老,也被忽悠瘸了,晕头转向,仿佛盛世就在眼前,迷迷糊糊的就答应跟着朱厚照一起造船开海,可是等他们走到宫门外,马文升一脸急切的看着他们,吹过来一阵冷风,他们在清醒过来,茫然一片,我在干什么,我是谁?
等到马文升急切的说明来意,三位阁老刚准备回转,宫禁的时辰到了,两扇厚重的宫门隆隆合上,刘健和谢迁心中升起无限的怨念,陛下这是把什么都算计好了呀!不给他们丝毫机会啊。
李东阳无奈苦笑道;“刘大夏自己求得直名,咎由自取,却害苦了家人亲眷,今日来看,陛下连我等都算计进去了,开海已成定局,我等还是好好配合陛下吧,刘大夏暂时死不了,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马文升无奈应声道;“李公说的有道理,可是那诏狱可是有进无出的啊。”
谢迁一脸泄气自嘲道;“陛下心思鬼神莫测,竟连算我三人,呵呵,想想先皇之时,唉,算了,回吧!”
刘健看着关闭的宫门,就能想象的出,在宫门背后,陛下正在得意自己的杰作吧,以前不就是这样搞的吗?一脸愁容。
“刘公,谢公,不必忧虑,陛下无非就是想要得到海图和福船的图纸,只要我等劝说刘大人交出来,陛下最后有了台阶下,肯定不会在为难刘大人,至于那些东西,我想,只要刘大人不傻,应该都还在,被他所藏了起来,我等与其去求陛下开恩,不如去求那牟斌,你们看呢?”
李东阳就是李东阳,解决问题的办法是信手捏来,李公善断好谋,刘公遇事果断,谢迁刚直,三公各有特点,遇上这位皇帝陛下的无赖手段,也是无语了。
刘瑾早就回来复命了,也没有用什么狠辣手段,还没有怎么逼供,反正是从刘大夏手中拿到了资料,欢天喜地的回来复命了。
至于刘大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硬气么,还以为人家多能扛了,当刘瑾那厮卑鄙的把他的家人一个个带到他面前,拿着烧红的烙铁,在他幼子跟前晃悠,幼子的哭声,让刘大夏崩溃了,锦衣卫他不怕,刑部他的大狱他也不怕,甚至是东厂的范亭,也不能让他畏惧,唯有刘瑾让他畏惧,这个死太监简直毫无做人的底线。
当年为了讨好太子,不惜替太子背黑锅,被弘治先帝打个半死,要不是太子求情,这家伙就被打死了,可是太子也自那次之后,视刘瑾为心腹,此人愈加跋扈,仗着太子的宠信简直是无法无天,睚眦必报,一些恶事,别人也许做起来还有所顾忌,但是他不会,因为深知刘瑾的为人,所以,刘大夏全部交代了,毫无保留。
他知道陛下不会再重用他了,官复原职也不要想了,能不死已是万幸,何况自己还得罪死了刘瑾,成为了他的眼中钉,就算陛下饶了他,刘瑾也不会放过他,自己一死无所谓,可是家人怎么办···。
朱厚照急不可耐的凑上前,刘瑾交上来大批资料,最让他心动的就是福船的图纸,那可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巨舶啊,就算百年过去,现在要是造出现,依然是世界第一,等到西班牙的三桅帆舰船出现,也还要在几十年之后,福船可是九桅巨船啊,光是船身就有将近百米,高有十三丈,满载排水接近3000吨,西班牙战舰就算造出来,跟福船比,也不是一个级数的。
图纸打开,当他真正看到福船的全景图后,才真正的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技术,古代工匠的智慧是何等的可怕,朱厚照倒吸一口冷气:“嘶,这这这,这就是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