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了!
想到这里袁兰绣简直委屈得想哭,她才是自己丈夫的妻子,云家的正经儿媳妇,凭什么云家的家产被那个女人拿了,她吭都不能吭一声?
云佰城瞅着她那样子,叹了口气,语气软了点,道:“兰绣,是你要接了她过来,现在才来第一天你又受不了,那你到底想要如何呢?”
那你到底想要如何呢?
袁兰绣呆了呆,满腔的怨愤顿时像漏了气的皮球,瘪了下来。
老太太的私房,云家的财产,这些可以慢慢筹划,可眼前重要的,却是要哄好那死丫头,让她嫁给冯厚平冯次长。
不过,该和自己丈夫说的话还是得说。
她重新调整了神情,对云佰城哀婉道:“老爷,我也就罢了,但是阿琪是我们捧在手心里娇养大的,她这样日日对着那丫头,难免心里就会失衡,这可如何是好?而且,她要去阿琪的中学读书,那些个女孩子最是势利,眼睛也都尖得很,若是发现那丫头样样都比我们阿琪精贵,她们会怎么想?我们阿琪还怎么做人?老爷......”
云佰城有些烦躁,他道:“罢了,回头我会和阿暖谈谈,她那些首饰什么的在学校就不要随意佩戴,平日里能不戴的也别戴,毕竟还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也只能这样了。
虽然袁兰绣心中很想让云佰城把云暖带入京的东西都查上一查,更甚最好能交上来全部由自己保管,不过 - 她自己也知道这是痴心妄想罢了。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还是冯次长那里比较重要。
当晚,云暖房中。
阿碧收拾完了云暖从延城带过来的行礼,瞅了瞅床上那一堆先时云琪送给自家姑娘的西洋款的长裙和学生裙,撇了撇嘴,道:“姑娘,难道您真要穿这些个衣服去学堂吗?”
太太,大舅太太还有舅老爷他们都宠自家姑娘,西洋的东西也好,北平或者南面时兴的衣裳首饰也好,每年不知道要送给自家姑娘多少,这么几件旧衣服,姓袁的女人和大姑娘也好意思拿得出手。
真当她们姑娘是乡下来的穷亲戚不成?
云暖正坐在梳妆台前把玩着今日陈二舅送给她的那把勃朗宁,听到阿碧的话就转回头看了那堆衣裳一眼。
其实其中有几件还不差,款式也是时新的,云暖从云琪那纠结的神色中甚至看出这些裙子并非是云琪不喜欢而扔给她的 - 云暖是什么人,她瞅着云琪那副样子,心头略微一转,便大致猜出了云琪的小心思。
这些衣服怕是学校不少人都知道是云琪的,届时自己若真是穿了,就既满足了云琪的虚荣心又能拔高她的形象......
她嘴角翘了翘,道:“塞衣柜吧,不必理会......唔,说不定还是有些用处的。”
她不想着法子用上一用简直对不起袁兰绣母女的“热情”嘛。
阿碧又撇了撇嘴,却没再理会那衣服,而是转身就捧了一个首饰盒出来,问道:“姑娘,这些要拿出来吗?”
云暖瞅了瞅阿碧怀里的东西,那是自己从延城带过来的些首饰,不由得就想起今日里袁兰绣和云琪那的憋得快变形的表情,一时高兴简直笑弯了眼。
阿碧瞅着自家姑娘这没心没肺的模样,虽然知道她心中向来有成算,也有些发愁,毕竟这儿可是袁氏母女的地盘。
她道:“姑娘,这样真的好吗?……财不露白,若是,若是她们起了贪慕之心,在姑娘的婚事上动手脚可如何是好?”
东西事小,可若是那袁氏母女起了坏心,贪慕自家姑娘的嫁妆,使坏把姑娘嫁到袁家……姑娘毕竟是住在她们屋檐下,再聪明伶俐,也不能保证不被算计到。
云暖的手指搭在那把勃朗宁上,冰冷的触感让在这炎热的夏夜摸起来格外的舒服。
她笑道:“不,不会,她们该是有别的谋划。”
要不然干嘛明明忍得那么辛苦还要过来跟自己示好。
她只是在试探试探她们而已。
况且袁家现在也不差那几个钱,穷的不过是袁兰绣母女罢了。钱财动人心,她倒是真希望她们发一发疯,她也就名正言顺的一走了之了,但她们越能忍,所谋可能就越大。
而且,袁兰绣可能只会些内宅的算计,但袁家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