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玉还要吩咐三名考生:“殿试安排在两日后,除夕当天。时间紧迫,还未各位准备周全。”
顾少音离着两人十万八千里,被萧玉瞪了一眼才强忍着不适,与欧阳捷和李敬互相道喜。
考生们都散了,躲了半场的梅儿也终于冒出来头,手里还捧着一块绢子。
打开后是两块檀香,正是后堂点的贡香。
她小心翼翼解释:“这香暖身暖胃,对你的病是极好的。”
见萧玉皱眉,又赶紧补上一句:“我没有偷拿,是这里的管事允了的。”
“你跟管事要了。”萧玉几乎可以肯定,寒声失望道:“打着我的名号要东西。梅儿,你的礼数丢去哪里了?”
他的声音隐隐发怒,梅儿虽然委屈,还是听话地将绢布折起来,想要还回去。
“哎,等等!”顾少音一只手扣住梅儿的手腕,眼中精光闪烁。
她一傻笑,萧玉就知大事不好。
“嘿嘿,萧大人,你也知道,司舍条件困难。自您上次着人修了炕,禀生们日夜都在夸您在世佛陀、仁义好官。”
夸完了就该说正事儿了。
“可茅厕、澡堂都没有炕呀!您看……”
“什么?你要拿贡香熏你们那破茅厕?”左梅儿瞠目,暗嘲她痴人说梦。
顾少音却仿佛耳聋,只管对着萧玉露出白牙,讨好地摇他的袖子。
大男人撒什么娇,实在恶心。
萧玉的眉头成了个川字,抽出衣袖大步向前走去,留下余声:“给他。”
梅儿张大了嘴,反应过来时,手中已经空空如也。看向台下,萧玉正要走出贡院,顾少音跟在后头跑。
不行,不能让这两人单独相处。她提起裙摆,也跟了上去。
走在南城,刚从竺南街转了两道,行人都变得寡言少语。
“你们都快回去!”萧玉加快脚步劝说两人,偏偏顾少音跟,左梅儿就跟得更紧。
“我要去的地方凶险,实在不适合姑娘去。”说完又转向顾少音,没有耐心道:“鲁湛的后事你不用回去处理?”
顾少音掐腰:“司舍禀生多,不差我一个。”
鲁湛的东西她都让禀生们拿回去了,也吩咐等她回去,她一定要给湛哥讨个公道。
至于左梅儿更是梗着脖子,“我不是寻常姑娘!凶险的地方当然更要我……陪着。”
他们走到大理寺门口,左梅儿话说着说着便没了底气。
因为她看见足有三丈高的基座台阶,堆积的石块和台阶上的守卫一样,冷冰冰的,没有生命。
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发出呜呜的声音,好似有怨鬼哭泣。
左梅儿吓得一抖,眼睁睁看着门口步步后退。
萧玉叹气:“回去吧!”
等她依依不舍走了,又问顾少音:“你呢?”
“当然不走!”顾少音踏上台阶,张开怀抱任由寒风吹刮。
“做这楼的工匠很了得,利用周边楼阁和植被生生将风引到这里。”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门口,指尖直指楼阁,“我想进去看看。”
她面色沉重,说出的话却像孩子要糖。
萧玉本来也不准备带她进地牢,这倒是省了他想法子支开她。
紫红带着灰色,两抹纤瘦人影钻进门洞,对面的酒楼响起酒杯碰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