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知珩还记得。七年前,他陪同林听予来这里时,并没有这张照片。
他踱步走过去,眼眸微垂,冷睨了一眼。
照片里,林靖川居中坐着,杜星薇和林梦可一左一右站着。杜星薇的手还撑在林靖川的肩头。姿态极为亲密。
三人,皆都满脸笑意。
好幸福的一家人。
“呵。”
陆知珩眸光一紧,嘴角噙出一抹冷笑。
啪。
镀金的相框反扑在了办公桌上。
“全都扔了。”
陆知珩薄唇轻启,对着身后的云祁冷声发令。
“是。”
云祁应声。随即拨打电话,安排好一切。
陆知珩转身离开。
即便,已成为这偌大办公室的新主人。
他没有一丝兴奋。
当日林靖川对他的无情奚落还在耳边回响。
“陆知珩,你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今天把话撂在这儿,想进我林家的大门。除非我死。”
三十年河东。
四十年河西。
他一跃成为商业新贵,而林靖川被他狠狠踩在了脚底。
显赫一时的洛城林家,也即将分崩瓦解。
云祁的手机响了。
“……嗯。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低头,对着陆知珩说道。
“陆总,医院来电话。林靖川刚刚去世了。”
“……”
陆知珩峻脸微绷,单手抄进裤兜里,没有说话。
仿佛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
云祁见状,心下了然。
从始至终,林靖川一家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包括许诺给林梦可的名分。
杜星薇一系列的“操作”,已经让合约完全失效。
-
大厦倾覆。
往日与林家有来往的人都避之不及。
没有一个人前去吊唁林靖川。
最后送葬的人,除了杜星薇,只有匆匆赶回来的林见深。
寥寥落落。
山风孤寂。
杜星薇强撑着精神,看着林靖川入土为安。
她没有落泪,只是一双眼睛红肿着。眼底,泛着淤青。
虽说她18岁就跟了林靖川,但两人关系,一直都见不得光。直到七年前林老太爷去世,她才真正进到林家。
扬眉吐气的生活,短短七年而已。
她怎么能甘心。
“老爷,还真是没人比你狠心。”
她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咬牙切齿地骂。
林见深瞥了她一眼,眸色疏冷。
“老爷,你把我一个人扔下,我要怎么生活……”
杜星薇沙哑着嗓音抽泣着。
虽说她手里还有些“林氏”集团的股份,但以陆知珩的性格,定不会善罢甘休。
“该死的陆知珩,不知道把梦可带去了哪里。你都这样了,也不让她回来。”
“还有林听予那个小贱人,那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竟然都不来看你一眼。”
林见深瞳仁一缩,眼底瞬间起了怒意。
看在林靖川刚刚落葬,他没有发作。
再也待不下去。
愤然离开。
哇-哇——
一只乌鸦停在林靖川的墓碑上,对着杜星薇乱叫。
凄厉的叫声格外瘆人。
杜星薇腥红的眼眸多了一抹暗绿,像是淬了剧毒一般。
她弯下腰去,抓起一枝白菊,狠狠朝着乌鸦砸去。
哇——
乌鸦腾空而起,一坨鸟粪落在了杜星薇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