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咱们一家也不说两家话,我知道公公病了这么久,怕也有些花费,又花了二两娶我进门。”
“虽说这钱我家没拿到,但婆婆也去闹了一场,拿回点嫁妆,到也不算亏。”
“但子富要读书、迎春也要攒嫁妆,一家老小要吃饭,用钱的地方确实多。”
一翻话十分体谅,听得赵长禄脸色总算好看了些,点了点头。
“但要说起来,只能说今年不如意吧,公公还在养病,子诚腿疾没钱治,拖得久了变严重了,如今只能歇着。”
“原本只当养养就好,后来听了公公提议,今天上午去药庐看过,二伯说是寒伤入骨,给开了四十天的药先治着,入夏以后还要扎银针。”
“扎银针可比吃药贵多了,我们哪儿扎得起呀,这药钱还记着帐呢,可子诚的腿不治好,以后怕是不能打猎了呢。”
“不说没钱进帐了,能不能好好走路、挑水、砍柴,都难说呢。”
“这可真是吓着我了,刚才去拿药时,二伯还叮嘱了,打渔也不能累着呢,得歇歇,不然治也白治。”
“这些天都是我和我娘、我小弟小妹上山摘木耳,子诚只能看家,今天若非为凑子富小弟买纸笔的钱,我是怎么也不愿让他去河边的。”
“这些天也得亏杨文叔和杨武叔帮我们挑水,不然家里连水都吃不上了。”
所以,想盼着赵子诚快些上山赚钱来供着赵家人那些开销?再将茶摊收入只字不提?
呵呵哒。
赵长禄本以为诉了一翻苦,二媳妇能体谅赵家的难处,让些鱼钱出来。
却没想到,她体谅的背后竟带了这么多苦水,堵得他哑口无言,当下又黑了脸。
“你们当初搬回娘家去,说的可是种茶地要忙,如今茶地种了,却不搬回来了,怪谁?”
“说难听点,你若不进赵家门,难道你们林家还不吃水了?不烧柴了?这日子还过不下来了?”
“老三有句话说得没错,他二哥腿疾复发可是在你们林家复发的呢,别说什么没钱医治,当初没及时医治固然是赵家不是,但最后林家就没过错吗。”
“公公这话说得,我又没有埋怨赵家的意思,左右是子诚自己在山里打猎遇到的危险,又不是赵家让他得的寒症,最多以后不再上山打猎了就是。”
林小福挑了挑眉,忽又露出无奈的表情,直直地看着赵长禄。
“但他陪我回娘家住,可是公公当初亲口答应的,现在咋又改口了呢。当时公公可说的是,那是我的娘家,我们当然能随时回去。”
“我娘家孤儿寡母也是可怜,子诚身为半子是该担待些,怎么说着说着就怪说是林家过错呢。”
哼,她都没怪赵家过错,他到怪起林家过错来了,这话若说开了,说不得就要找村里人评理了呢。
赵长禄再次被噎住,瞪着林小福心里忽然有种感受。
这林家丫头不只是伶伢利齿,还十分能胡搅蛮缠,而且十分狡猾。
若只是争吵到还好说,这一副讲道理的架势,他怎么回应,都显得他当公公的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