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雨下到第三天,四月初八的早上才停下,不久后太阳就出来了。
草木散发着潮湿的气息,但路边、山坡的野花却依然开得娇艳。
林小福和赵子诚上山去看茶树苗,见都安好,这才放心。
三个月内,她还要为茶地操心着,三个月后茶苗深根扎稳,便可以交给村里去维护了。
边角地和套种的间距里,已经翻耕过,可以看出来也施过肥。
杨三爷爷不想凭白多拿钱的心意,林小福领了。
从山上回来,还不到吃中饭的时间,林小福便提议去打渔。
这时候河水肯定涨了些,可以试试网。
他们也没多打,毕竟没有买新鲜鱼的订单,多了没处晒,只能慢慢来。
但回来后,林小福却让放学的小弟背了一只小背篓,送了几条大鱼给杨三爷爷吃。
下午,就有一辆驴车进村,还是上回那伙计。
村里人见了不觉诧异,这几天前才收了货的,怎么又来了?
“我们来看看麦子,若有好价钱也可收得。”驴车上,徐掌柜客气地解释。
听说收麦子,大家便问了价,徐掌柜给的价是湿麦十文、干麦十二文,村里人听后没有马上说卖,而是说回去商量一下。
徐掌柜听了也不在意,驴车一路往村里走,虽然打着收麦的幌子,但还是来到了田畈这边。
林小福和赵子诚正在院子里翻晒干鱼,见了不禁诧异,却又在意料之中。
“徐掌柜来了,收货呢?”林小福随意地打着招呼,不觉得自己与徐掌柜很熟。
“赵二媳妇,你过来说话。”徐掌柜并未下驴车,更不会进院门。
他竟然知道林小华,自然知道阳沟边正忙着剖鱼的妇人,便是林小华的遗孀。
家有寡妇,总要避嫌。
不为自己也要为人着想。
林小福走过去,徐掌柜才压低了声音解释起来。
“上回的事真是抱歉得很,当天你提要求时这小子就在场,我以为他知道,也没多叮嘱一句的,谁知道就出乱子了。”
“今天我不但收干货也收麦子,以后我再来时,可以往村里都收一收,不为你一家,但都会往这边来,你有货就卖一卖,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今天徐掌柜态度十分诚恳和气,说完还朝车上箩筐里指了指。
“我带了两只大瓦坛子,你把酸笋连坛带水都给我,这两只新坛给你,如何?”
徐掌柜把话说得十分为林小福着想,林小福心里怒气总算消去一些。
“行,今天就把干笋和酸笋卖了,干鱼也可以再卖一、两百斤。”林小福这才爽快地答应了。
只是见又有妇人过来看热闹,她顿时黑了脸蹙起了眉。
“这村里买卖就这样,不是你想避就能避得开的。”
徐掌柜只一眼便明白为何,不由无奈地笑了笑,这次总不关他们的事了吧,不然他们还是别进村了。
不过徐掌柜到底是精明生意人,不似伙计那般,立刻便朝来的妇人吆喝起来。
“收麦子了,湿麦十文、干麦十二文,要卖的赶快哟!”
一听是收麦子,那几个妇人愣了愣,嘀咕了几句,便又匆匆赶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