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干货还是杂货、粮行,做的都是精致小买卖。
与村里人和城里人两边打交道,靠的就是精打细算、把握机会。
徐掌柜收了货就准备离开,虽然也收粮,但愿意卖的人却不多,因为大家想自己送到粮行去。
粮行价湿麦十一文、干麦十三文到十五文不等,看时间和行价。
虽说农人每年都在种粮,但天时、地利、人和,都很讲究。
丰收年价便低一点,若遇到灾荒年,那粮价就蹭蹭地涨,因为收不到货。
但若有人囤粮高卖,这粮价就会时高时低。
不过他们李桥镇只是小地方,到没出现过这样诡异的情况。
不过若遇到外地大粮商来收粮,与本镇粮行竞争起来,价钱又会高一些。
这麦子收了还在晒,也有人去镇上卖过一批了,因而都知道价钱。
徐掌柜本就不是粮商,价钱不可能太高,但也不算低,何况他是进村来收,省了农人许多麻烦。
但农人辛苦等到收获,哪怕是一文钱,也是想要赚到的。
因而有人询价之后,便没有回应了。
徐掌柜也不在意,便让伙计赶车出了村子。
这次到没人跑来问林小福都卖了什么、卖了多少钱,毕竟林家干货就那些,一批一批地晒、一批一批地卖,不是很平常么。
而这些,林小福不会去管,她只要不让人知道她赚了多少钱,就没那么打眼了。
农家妇人眼皮子就是这么浅。
任何事情都不如钱的话题更让人津津乐道、心思叵测。
但傍晚时,赵家还是来人了。
这次来的是赵迎春。
赵迎春来了也不进门,就把赵子诚喊到院外,一脸委屈地看着他。
“二哥,娘又在家发脾气了,骂你又不是上门女婿,为什么如今都不回家了,尽帮别人赚钱了,家里都没钱买油盐了。”
赵迎春说完娘的意思,突然红了眼眶,竟抹起了眼泪。
“你给三哥钱花,也没见给我一个子儿,我今年都没做过一件新衣裳,上回做坏还被柴刺勾坏了衣袖,只能补一补再穿。”
“我也这么大个人了,穿着补丁衣去茶摊干活,别人都对我指指点点……”
赵迎春越说越委屈,眼泪落得凶。
赵子诚看着她,心情一阵复杂。
若说赵子富不拿他当哥哥,到底是男儿,平时也就是态度恶劣一点,到没别的。
可是这小妹……打小就学会跟着娘后面,对他骂骂咧咧。
他去打猎回来,总骂他一身腥臭,野人。
给他洗衣还会故意用力捶,说什么太脏,洗不干净。
结果他的衣不经穿,缝缝补补都穿不了多久,后来不得不花钱给他添新衣时,娘骂了她一顿才好些。
接连捶坏他两身衣时,她十三岁。
如今说什么不好,说到衣裳的事儿,让他一瞬间不知如何回应。
“哟,你天天在茶摊干活没工钱呀?爹娘和大哥没给你点零用钱?”
林小福走了过来,露出一副好奇的表情膈应着赵迎春。
“不过你还是歇了占便宜的心思吧,你二哥呢,如今可是在他岳家养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