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学走去厅上,就将背篓都打开了。
“这是?”颜郎中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赵二媳妇要卖的药材,让我问好价,帮她换成钱,她要先卖枇杷羹去。”
方长学连忙解释,又忧虑地拧了眉。
“我发现她不愿意来咱们后院里,不愿意和咱们过多接触了。”
“她好心治病,反而得罪了咱们的女郎中,被恶意陷害,换了我也不愿意再来。”
胡郎中在旁嘀咕。
方长学微微拧眉,不再说话。
要知道,那天若非赵二媳妇来得快,几句话问住了李清颜,若被李清颜真的去了衙门倒打一耙,后果不堪设想。
不管是赵二媳妇无辜吃官司,还是揭开了真相损害了仁安之名,都是他们承担不起的后果。
虽然李清颜已被赶回了白水仁安,但做为医者如此恶劣,放在哪个医馆都是一个毒瘤。
他们知道,但他们管不了。
颜郎中已将实情上报北阳州仁安,也给白水仁安的管事和杨郎中去了信知会此事。
李清颜也在当天立刻就离开了医馆,但事情毕竟发生在他们李桥仁安,他们有撇不清的责任,也有对赵二媳妇的愧疚。
赵二媳妇两天没来医馆,也让他们担忧。
今天来了,自然想她能来后院里,大家向她道个歉,好好沟通一下。
然而她却拒绝了过来。
“看看她都挖了什么药材过来。”颜郎中收拾了郁闷的心情,吩咐方长学。
“百草虫,还有紫霞草、天星子……”方长学连忙说道,就把两只背篓都打开了。
一只装着四只百草虫,连茅草都没处理,让他们哭笑不得。
这小媳妇竟认得百草虫,怎么会不知道处理?她这是只想赚个干脆钱啊。
“就按熟制百草虫的价给她钱吧,你们找时间给制好。”颜郎中笑了笑,便吩咐道。
熟制百草虫一只能卖到一两银子,但会制的药农可不多,或者说认得百草虫的药农也不多。
一般都是医者自己上山挖药遇到,回来自己制了。
若是去药铺买,得一两多甚至二两银。
也难怪昨天林小福挖百草虫时那么高兴。
但是没制过的百草虫最多卖得到五吊钱。
林小福知道制与不制的差别,但她不知道各自是什么价,她确实是嫌麻烦,也不敢表现出太多手艺,这才想卖个干脆钱。
颜郎中他们却觉得对林小福有亏欠,就按熟制的价买了,再让方长学和胡郎中得空自己来制,再以熟制的货入库。
之后颜郎中又看向另一只背篓,突然眼睛亮了亮。
“没想到天星子的成色这么好!”
他在背篓旁蹲下,拿起天星子看了看、闻了闻,又看向紫霞草,不由笑了起来。
“这几株药虽是普通,但成色却是难得一见,年份也不低,看来也得给她一个好价钱了。”
最后,颜郎中从柜子里拿了一把银制小算盘出来一拨拉,全是按双倍的价算的。
那几味药各有几株数量不等,最后一加又一加,就到了一千三百九十六文。
也就是说,普通成色最多也就卖到六百九十八文,一般价钱还卖不到六百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