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天擦黑时赵子诚才回来,果然是帮着打渔去了。
“和大哥说好了,他明天跟我们上山。”
赵子诚回来也不休息,就挑着水桶往外走,却笑道。
“好,明天早上我们做点馒头带些山上吃,反正在小木屋附近,多砍一些,回头咱们家也要一点。”
他们一翻辛苦,也不能把收获全给了赵家。
自家虽有山林可以砍柴,到底地只有这么多,又垦了三亩茶地出来,能砍的柴也是有数量的。
“嗯。”赵子诚点头答应了,看他去挑水,林小福立刻喊小弟小妹打水洗澡,反正现在还不能吃饭。
夜里睡下时,赵子诚才有些感慨。
“大哥和我说,以前我在家时尚不觉得如何,如今我不在家了,才知缺了臂膀一般,靠他撑着也是辛苦。”
“他很感谢我没有与爹娘计较,还能这么帮家里,小弟小妹的事儿,感谢我尽了兄长的责任,也让他惭愧。”
“他说,迎春的添妆他不是不想多出一点,实在是所赚有限,岳儿又渐渐大了,让他束手束脚,不敢大方一点。”
“他并不想收了茶摊,但现在他每天忙着打渔,早上又要和爹去送鱼,确实忙不过来,茶摊又不能光靠妇人守着。”
“除了人手为难,夏天里也确实生意不好,杨湖那边开了一家客栈,分走了生意,他们如今既要人手守摊,还没有生意。”
赵子诚说到这里竟是一叹,有些惆怅地道:“我小的时候,也算是在茶摊长大的,那时生意还不错。”
“后来我跟师父学艺,就去得少了,后来我学会了打猎,娘就恨不有我每天都呆在山上,给她打猎赚钱。”
“再后来,只要我去茶摊,爹便有些防着我,这个不让碰、那个不许动,还说,我是个猎户,守茶摊这种事,就不用我来了。”
“再后来,我就知道为何了,因为我大了,又学了武艺,爹怕我抢了大哥的东西,我就没有再去过茶摊了……”
“今天听大哥这么说,我竟不知说什么好,这可是爹留给他的祖业,谁知会被一家客栈抢了生意。”
“没了茶摊,等于祖业也没了,大哥打小也是守茶摊,做这小买卖早就成了习惯,下地的次数并不多。”
“如今没了茶摊,他只能靠打渔来维护生活,心情自然难平,或者说还很忧虑,因为茶摊本可以守一辈子,打渔却不能打一辈子。”
人老了没力气了,自然不能打渔的。
更何况他们村这条河虽是大河的一处河弯,但毕竟水域不宽,想要有点收获,只能不停下网,很累。
“你可有告诉他,等明年我们可以在镇上盘间小铺给他?”
林小福窝在赵子诚怀里,听他感慨,却突然问他,心情有些复杂。
“没有,他就是担子重了倒苦水罢了,我怎会多嘴,只是心中感慨罢了。”
赵子诚摇了一下头,忽又轻嗤一声。
大哥是要继承祖业的,如今祖业没了,心情自然不好。
可若祖业还在,又与他有何关系?赵家也不可能让他沾碰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