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生或死，这是个问题

    童师玄渴望有修真，可是当修真真的就触手可及之时，他反而心生排斥。

    他觉得他是一个伟大的人，一个可以为人类前途做出卓越贡献的人，可得当占书祁展示的世界比他自己设想的还辽阔之后，他觉得自己的理想，其实就是个笑话。

    人类早已可以长生，甚至永生，那自己是不是该履行自己的承诺，自杀以谢曾经被自己强行扼杀的生命？

    他真的准备自杀，就在他把自己掌握的转生之法认真教导给秦双莲时，秦双莲却转身就走。

    “父亲，张舰长曾告诉过我您的想法，他不好跟您明说，却通过我向您转述了他的想法。他说，当日曾向您承诺过，当理想实现，他会紧随您之后，一起走。我和书祁也商量过，长生固然美妙，却非唯一所求，您若坚持，我也不会学习这转生之法，您要走，我们陪您一起走。”

    “怎么，想绑架我？”童师玄怒道。

    “您非要这么认为也成。”秦双莲头也不回，径直回到自己的居室。

    原本死志已决的童师玄，被迫放弃了这个念头。

    占书祁会不会陪着他死，童师玄不知道，但是张慕远和秦双莲，一定会说到做到。

    他可以不管占书祁的死活，甚至不管张慕远的死活，却绝对不能不管自己女儿的死活。

    “双莲，你这是陷父亲我于不义。”当秦双莲再次来探望他时，他非常严肃地对她说道，“人不能为了长生而长生，总有一些东西，需要我们坚守，你这样逼迫着我活下去，我会很不开心。你忍心让父亲就这么一开心地活一千年，一万年？”

    “您当然在坚守，比如您对我的父爱。”秦双莲轻轻抱了抱年仅8岁的童师玄，“我也在坚守，比如我爱您，爱书祁。为了您和他，我愿意牺牲我的一切。我们都不是为了长生而长生。但是我总觉得您的这个想法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我说不出来，父亲，您这么聪明，一定会想得到的。”

    “你长大了，不听父亲的话了，这个占书祁是不是又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这样强迫着我活下去，是不是他的主意？”童师玄倔强地推开秦双莲，愤怒地暴走着，无穷焦虑萦绕心间，让他觉得有说不出的煎熬。

    “父亲，我不止长大了，而且变老了……”秦双莲泪流满面。

    没过几天，又有人来探望他，这次不是秦双莲，也不是一直照顾他的张慕远，而是童师玄见到都恨不得掐死的占书祁。

    “怎么，怕死？”童师玄一脸讥诮地望着这位衣冠楚楚的外星人。

    占书祁笑了：“谁不怕死？可是得分程度。我觉得我是那种怕死但绝对不会为了求生而放弃底线的人。老师，算上这一百年，我活了整整五千七百岁。在太阳系的时候还好，当年我在命禄星求生，多活一天，都觉得自己赚到了！长生，谁不想啊？可是偌大命禄星，平均千年才有一位飞升仙界之人，绝大多数生灵，不过是苟活数千上万载，最后不过黄土一抔。死亡，是迟早的事，我早看开了。而且就算我怕死，但是您却不可能让双莲死，迟早您会把转生之法传给她。而双莲，不可能对我见死不救。”

    “你一定听说过，当初我为什么会给双莲那颗玄龟印。”童师玄道。

    “知道，张舰长还专门提了这事儿。我告诉他，不必当真，这不过是您改造他的手段之一。老师，您知道吗？我觉得您教书育人的能力，远在您的科学能力之上，这就是您的魅力。张舰长根本没意识到，您在潜移默化地改造他的三观，迟早有一天，他会变成您期望中的样子。只有这样的张慕远，才让你敢放弃戒备，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的科研事业当中。”

    “你懂个毛！”童师玄哼了一声。

    “我确实不懂，但是双莲懂啊！老实说，我曾经怀疑，现在的您如此行为，是不是也是一种手段。”占书祁认真地望着童师玄，发自肺腑地道，“可是双莲说，您这次是真的想不开。底线这东西，没必要遮遮掩掩，您以为您的底线到了，所以哪怕有双莲这个因素，搞不好您还是会选择自尽。”

    “这次你说对了。”童师玄难得地认同了占书祁的观点，“对了，关于转生的法子，慕远那里有全套，你们爱学不会，我管不着。”

    “明白！”占书祁递了个存储器给童师玄，起身就走，“老师，这是我所了解的修真界，我将其做成了全息模拟影像，既然您根本没有意愿去见识见识，随便看看也好。看完之后，您若还要坚持，我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