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真一步步走向它,只要他知道这才是剑阁真正的主人,天下间一等一的杀人利器!它的锋芒一旦打开就如同流星一般胜过所有兵刃!
他走近了这把剑,胸中有血液在激烈地乱撞,目光投向剑刃上那个不起眼的“凝”字!
他将这把剑从架子上拿了下来,转眼细微的尘土乍起!
剑鞘中沉睡的利器似乎可以嗅到来人满身的戾气,如同饮了亢奋的酒水一般苏醒过来,在剑鞘之内隐隐震动!
“你很想出来吧!”韩真握住了剑柄道,说完将那利剑猛地拔了出来!
“晃啷啷——”那是世上最耀眼的光,在拔出的一瞬间剑鸣阵阵将所有的锈迹一并涤荡干净,露出曾经血雨里沐浴出来的杀气。
白亮干净的剑身如美人的脊背,完美无瑕!让所有剑客为之疯狂!
凝剑拔出之后剑阁之中其余利剑全都不安地颤抖起来,发出低低的,呜咽一般的剑鸣之声。
“你们也怕它出鞘么?”韩真望着周围那些名家利器问道,他没有料到自己这么容易就拔出了乱世不出的凝剑,比想象中要容易多了!
“原来是你,韩师弟!”身后一个冰冷的女声响起,失望、愤怒将她目光里亘古不变的冰冷交织地更深刻。她的声音破冰而来,刹那间击碎了韩真心里所有防线。
“你是如何知道的?”既然无法矢口否认,干脆就大方承认一切也好,韩真并不回头看她,也许自己根本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个人。
“铁玲珑坚硬无比,唯有凝剑的无上剑气可破,谁来取凝剑谁便是叶轻舟身后的那个人!”初尘目光锐利如剑,洞若观火,“你想要救她出铁玲珑!”
“谁说我拔出凝剑是为了救她的,也许我是要去杀她灭口的呢?”韩真冷道。
“若要她死,法子多得是,根本不需要凝剑!”初尘一言断定道,接着她无比痛恨道:“司徒逍遥到底如何得罪了你?你竟要他身败名裂?”
“是啊,他到底如何得罪了我呢?”韩真对着剑嘲讽不已道,接着凄然一笑道:“我就是要他死,我就是这么地卑鄙、龌龊、狠毒!”
“凝剑虽是一等一的利器,却是一把被诅咒的剑!你既然拔出了它,那代表它选中了你,你的命运将从此注定永无安宁,不得善终!”初尘将自己对凝剑所有认知脱口而出,她没有说错,所有拔出过凝剑的人,在江湖上完成一段不世功业后无不不得善终,甚至死无葬身之地!
“你这是在担心我么,师姐?”韩真终于转过身来,初尘从未见过那样的目光,比世上任何一种毒药还要摄人心魄。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初尘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话语如同落叶一样,软弱无力。
韩真望着她,眼前的女子如佛前的出水芙蓉一般绝世独立、与世无争、干净无辜。世间的爱恨是非如浮云一般无法在她清澈的眼帘中停留,就算有也只是虚幻的倒影罢了。
他突然一个箭步提着剑冲到了她的面前,初尘以为他要出手攻击自己,瞬间凌厉地翻出曼妙的指法,如飞花、如蝶舞,却被韩真一把抓住,紧紧攥在了手心之中!他宽大健硕的身子像一堵墙狠狠地将她撞在墙壁上,没有任何预兆的一个吻从天而降般压在她的唇上!
她浑身的血液几乎要凝固,拼命摇头想要避开他的唇,而他唇齿间一阵霸道的索取,似乎要将怀里的人揉碎。初尘那些曾带着小女儿心态的绯红色梦境,此刻被眼前这个狂妄的人恣肆地撕碎成了噩梦。有泪水漫过她的眼帘,唇齿间尽是苦痛的挣扎,却注定无处可逃,一步步深陷其中。
在一阵狂乱过后,韩真终于放开了她,带着一抹意犹未尽的笑邪恶道:“从今往后你再也无法心无旁骛地嫁给他了,任你武功再高却也没有办法抹杀掉今夜的一切!”
“无耻!”初尘撕心裂肺地咆哮道。
“不管用什么方式,我都要你记住我,永远。”韩真对着她一字一句道,明明是动人心魄的情话,由他说出来时却成了最恶毒的诅咒一般,禁锢人心。
“我恨你!”初尘冰冷而决绝,眼里的泪水如绝提奔涌。
“那就尽情地恨吧!”韩真大声道,“既然没有办法让你爱我,那就让你恨我吧。”说完他得逞一般对天长笑。
剑阁之中的男人如同魔鬼一般癫狂,他手中的剑似乎受了极大的鼓舞微微颤动,时刻准备为这世上再添一段腥风血雨的杀戮!剑阁之中其余剑不安地颤抖着,凝剑一旦出鞘就再也无法回头,这些名剑之中不乏蕴含天地正气的,它们震动之下都想要去压制凝剑的魔性,却没有人将它们拔出来,它们再颤抖再鸣叫却也只是无济于事。
夜半无人言语却有疾风吹过,吹皱了水榭下一池安静水面,点点莲叶铺就的无穷碧绿随水摆动,有莲花花瓣不经意地随风凋谢,化作一瓣冰清玉洁悄然随水飘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