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扫向了大殿之上的雕栏画栋,似乎对他们的话完全不在心上。
“我的徒弟,出了事也理应是我来管教,我独孤某人都没开口,你们就要滥用私行,屈打成招了么?”独孤鸿站出来威风凛凛呵斥道。
“哈哈,你道号灵禅子,我看你的禅没悟的灵不说,倒是很会袒护自家徒弟!今日你的徒弟犯下了这般背祖忘德的事情,你还有何颜面在这里说话?”妙山上前一步毫不客气道。
“住口!”独孤鸿一生为人刚正不阿,此番被人这般里里外外的羞辱了一遍怒不可遏,当下顾不上斯文指着妙山道:“别忘了,放走那个妖女的,还有你徒弟的份儿呢!你都能开口,我怎么不能?你徒弟的六音指,倒是好得很!”
“你休要狡辩,欲盖弥彰!”妙山立即回了一句,也气的不轻。
“真儿,你不要怕,且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说出来!”独孤鸿转过脸对着韩真道。
“一切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与她无关!”韩真声音硬朗道。
“不可能!那些弟子们说,明明是她的六音指封了他们的周身大穴放走了那个妖女,你说,是不是她为了救司徒逍遥而这么做的?”独孤鸿厉声道。
“不要再问了师父,都是我一人所为,跟她没有关系。”韩真望着他师父满目愧疚道,连声音都小了许多。
“我怎能不问呢?你要说清楚啊!”独孤鸿望着爱徒苦口婆心道。
“师父。”韩真自觉对不起眼前这个为自己申辩的人,眼中有一股温热在晃动,可还是不得不说道:“真的是弟子一人所为,叶轻舟的《玄宗正录》是我给的,玄门的密道是我泄露的,凝剑也是我拔出来的,师姐前来阻止我,我逼迫她封了师兄弟们的穴道好让我逃走!”
“哈,你听到没有,这一切都是你徒弟干的好事啊!”妙山逞心如意道。
初尘慌忙转头望着韩真,他承认了一切却撒了一个谎言,他没有必要撒这个谎言的,她望着他嘴唇微微颤动,韩真望着她的唇语竟读懂了,她在问:“为什么?”
韩真转过头不看她,还是那般桀骜不驯倒在地上,满不在乎地望着审判自己的人,似乎什么样的结果都不重要。
“你,你这个逆徒啊!”独孤鸿气急败坏道,好似六月天凭空浇了一盆冰水一般从头惊凉到脚底。
“如此说来,这小子果真是彻彻底底地背叛了我玄门,如此一个叛门弟子居然还敢在人前若无其事地走动,当真是无法无天啊!”南宫仁立即色厉内荏道。
“韩真犯下如此滔天大罪,罪不可恕,但独孤师弟你也难逃罪责,他是到底你手底下出来的,你也要给一个说法吧!”司空化一双老眼瞧向独孤鸿道。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跟我师父又有何干系?”韩真见他们将罪责转向自己师父后,心有不满立即大声质问道。
“你闭嘴!”独孤鸿厉声呵斥他道,转而对着司空化道:“我独孤某人教徒无方,连累师门自然无话可说,但是韩真年纪轻没有什么定力,很容易被那魔教骗了去做一些难以预料的事情来。可他毫无推卸坦坦荡荡地承认了一切,诸位师兄可否念在他坦白的份上从宽一些,暂且留他一条性命,其余一切罪责都由我这个做师父的来承担如何?”
“就算师弟你愿意承担一切罪责,韩真的这条命也是留不得的。”司空化目光如鹰锐利。
“那我以命相抵如何呢?”独孤鸿一身铮铮傲骨,却屈下尊来道。
“师父,不可啊!”不仅韩真不答应,独孤鸿其余弟子也都冲出来跪在了大殿之上苦苦哀求道。
“这,于理不合啊。”司空化皱着眉,左右为难道。
“父债都可子偿,如此师父替徒弟受过,又有何不可?”独孤鸿放下一切,坦荡道。
“师父!”韩真直起了身子撕心裂肺一般痛喊道,“你们杀了我,杀了我!”
“真儿。”独孤鸿泰然道,“怪只怪为师平日只在武功上叫你上心,不曾教你做人的道理,才让你今日误入歧途,犯下大错。但是为师此刻教你也不迟,你且记住,人固有一死,只是死有不同而已,为师断不能让你背着一身骂名去死。日后你若能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为师九泉之下也可瞑目了!”
“不——”韩真一声声凄厉不已,似乎要将嗓子叫破。
“韩真,你师父这般为你,你可要好好地牢记啊。”司空化望着他道。
“哈哈哈!”韩真突然狂笑起来,笑得十分凄惨,笑得大殿之上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只见他突然收住了笑容,转头对着所有人厉声道:“你们治我的罪,还不是因为我勾结魔教么?可是你们与魔教又有何分别呢?你们为了各自的权位与他们一样勾心斗角,无所不用其极,却都道貌岸然更加不堪!”
“大胆逆徒,你们这般的舍身救你,你居然还这般目中无人,大言不惭?”南宫仁大声怒斥道。
“魔教就是魔教,我玄门开宗立派百年之久,一直以匡扶正道,伸张武林正义为己任,与那魔教是水火不容,势不两立!你竟敢这般混淆视听,是非不分!”司空化怒道。
“势不两立?水火不容?”韩真重复这两个成语,嘲笑不已道,“既然如此,当年六大派攻上魔教之时,师祖他老人家为何要故意输给魔教中人,放他们活到今天?”
“你胡说什么?师祖当年棋差一招中了那魔教歹人的计策,这才输了的,他老人家临死都对当年的失手悔恨不已,并且他老人家一直觉得是自己连累六大派出师不利,铩羽而归,到死都不瞑目啊!”司空化立即上前据理力争。
“哼,师祖当年不是失手,而是发现玄门武功与拜圣教本就同根同源这才手下留情!死不瞑目是因为恨,恨玄门妄称武林正派却与那邪魔外道同一个武学源头,如此终有一日定会为武林中人唾弃!”韩真大声道,这一句话如同好比往大殿扔了个炮仗一样炸开了天一般,把所有人都炸的体无完肤一般,司空化南宫仁等人更是止不住地颤抖。
“作孽啊!”独孤鸿似乎早就洞晓了其中的一切,不像其他人那些人那般震惊与愤怒,而是摇头叹息起来。
“你,胡说八道!”司空化一张老脸扭曲不已,恨不得立即将韩真生吞活剥了一般。
“我没有胡说,玄门的《九转七还功》其实就是拜圣教的《涅槃神功》,两者皆是练一层伤一层,先伤尽自身七经八脉从中获得的爆发力后,再在最后一层修到顶点,反过头来逐一修复好累累伤势才算完成,连心法都是一模一样的!还有《无相神剑》就是拜圣教的《无影剑》,两者都必须得在大风大雨时方可练成!还有很多,要不要我一一都说出来呢?”韩真迎着司空化等人极其难看的脸色,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