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藏了什么东西,竟有这么大的寒气?
“这是什么——”孟梨好奇开口道,熟料话还没有说完,唐糖立即将鼎中之物倒在手心,然后扒着孟梨的嘴巴给猛力捂了进去!孟梨惊恐之下想要吐出来,唐糖哪里肯让她得逞,伸手在她喉结一点,孟梨就顺势将那寒物打了个嗝般给咽了下去了!
那感觉,就像无缘无故生吞了一只冰螃蟹,孟梨脸上失了神色,连忙伸手进喉咙里想要抠出来!可那寒物一旦沾了人体的气温就活了过来,哪里会由得孟梨抠出来呢?孟梨当场觉得五脏六腑里像是有一只蜘蛛在毛毛地爬着,恶心之下又跪倒在地狂吐起来。
“没用的,它的触角能攀着肉壁,根本吐不出来。”唐糖开口提醒道。
“你,你是来杀我的么?”孟梨抬起头,狼狈不堪道,“还是专程来消遣我的?喂我吃这么一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冰虫子!”
“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有没有良心啊!”唐糖怒道。
“该我问你有没有良心,喂我吃这么个东西。”孟梨吃了这么多苦头,当场叫苦不迭。
“孤陋寡闻,小题大做!”唐糖直起身子生气道,转眼看着孟梨正对着地上的枯枝败叶失神了一般,好似遭了天大的打击一般,忍俊不禁道,“你个傻子,知道什么呀?你可知道你吃的那玩意可是多少武林高手梦寐以求的?”
“那你给他们吃啊,或者你留着自己吃啊,清蒸凉拌都可以啊!”孟梨转头道。
“傻瓜!”唐糖伸手在孟梨头上用力一戳,接着慢慢道:“我刚才喂给你的,可是全天下独一无二的蛊王蝎,我外公把偌大的天山翻了个底朝天,也不过只找到了一只。我娘悉心照料许久,这只蝎子才给脸在年前产了卵,二十三粒卵只孵化了三只小的,活了一只下来,我还种在了你的体内,你呢,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我不是唐门的人,我的口味跟你们不一样,在玄门是清苦了点,可你就算要给我开荤,也用不着开个虫荤!我不吃虫子的!”孟梨哭丧着脸道。
“来了玄门这么久,你怎么还跟从前一样就知道吃呢?”唐糖大失所望道。
孟梨不想与她继续争辩,不管那蝎子多么珍奇珍贵,谁也不想平白无故地在身体里养只蝎子玩,一想到以后五脏六腑多了这么一个带着爪牙的不速之客,再面对着玉盘珍羞,叫人情何以堪啊?她从地上爬了起来,跨过自己的呕吐物,转身就要离开。
“你要去哪里?”唐糖望着她,又气的直跺脚。
“我回玄门。”孟梨大声道。
“我不许你走。”唐糖急道。
孟梨回头望了她一眼,看着她又急又气的模样心中有些不忍道:“我真的不喜欢吃虫子,你要是舍不得,我回玄门去找易师伯,他精通南疆蛊术,会有办法取出来还给你的。”
“既然给了你,我怎会舍不得?”唐糖气的大声道,“你敢叫人出来,我就跟你一刀两断!”
孟梨只觉得太阳穴跳的生疼,忍着脾气道:“我出来这么久了,门中弟子肯定会担心,我回去支应他们一声就来!”
“那你走吧,我倒要看看你能走多远!”唐糖远远目光一凛,少有的凶光毕露道。
孟梨刚要抬脚,唐糖眉毛一提,嘴角往上扯出一个不怀好意的弧度,从腰间取出一个环佩来。那环佩中有一用金丝绞成的小笼子,笼子里嵌了一只圆润的珠子,那珠子与普通珠子不同里面似乎蓄满了绿莹莹的液体,隐约可见有活物在其中爬动着。小金丝笼下垂了一截流苏,左右不过是个装饰物吧,唐糖将其握在掌心,高高举起在空中剧烈晃动起来,那里头的珠子与金丝笼碰撞出“叮铃铃——”的声响,十分清脆。
这一声响起后,孟梨只觉得肚子猛地传来一阵绞痛,似乎有千万只蚂蚁齐聚五脏六腑奋力撕咬开来!她捂着肚子疼的死去活来,满头大汗!
孟梨痛楚之下回头只见唐糖站在原地正十分得意晃着手里的金笼,她时而缓慢时而迅速,孟梨肚子里的痛楚也跟着此起彼伏,当下明白刚才吞下的蛊定是与她手里的金笼有关,她不禁伸手指着她道:“你这又是做什么?”
“谁让你不听我的话来着?”唐糖得意洋洋道,“我这里面装的可是你肚子里那只小蝎子的娘亲,蛊王蝎颇具灵性,天生血脉相连,心灵相通。娘亲受苦了,这孩子在你肚子里当然焦急地胡乱瞎挠了!”
闹了半天,唐糖喂自己吃那冰蝎子就是为了这个,孟梨恍然大悟,这蛊王蝎的妙用何在她不知道但是天下绝对没有白吃的午餐!她忽然想起她爹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以前她觉得这句话实在藐视了全天下不让须眉的巾帼们,说这句话的人定十分不堪!可现今她觉得这句话其实说的也不完全是藐视,很有可能是哪位前人在女人手上吃尽了苦头后得到的深刻教训。
“你还走不走了!”唐糖晃动着手上的金丝环佩大声道。
“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孟梨忍着肚子里翻江倒海的痛楚,硬撑着道。
“果然有你爹的迂腐书生气!“唐糖瞧着孟梨那隐忍的表情笑道,说完手里的力道又加大了些。
那金丝笼在唐糖手里“叮铃铃——”地响着,整片山林都在重复着这魔鬼般的回音,那绿珠子里的蛊王蝎被折腾得天翻地覆,它儿子在孟梨的五脏庙里也不曾歇停,疼的孟梨是昏天暗地,周身的汗水汇聚之下将后背衣衫尽数湿透。
最后还是没能撑得过这身体的极限,孟梨大叫一声,瘫软在地,向着唐糖告软求饶!
“我弄了这么好的东西给了你,你是不是应该谢谢我?”唐糖对着孟梨笑眯眯道。
孟梨想说个不字,可想起那钻心剜骨般的绞痛后,她只敢咬了咬牙关闷哼了一声。然后乖乖的抬起头,挤出一个勉强的笑脸,从牙缝里瑟声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