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的厨艺充其量只能烧个开水吧,你要让她做个饭好比让一只公鸡憋出一个蛋出来!”
“这世上还有女的不会做饭?那你又是跟谁学的?”灵禅子不禁好奇道。
“君子远离庖厨,我爹就没舍得让她下过厨。我这手艺是跟我奶奶学的,我奶奶说,我再不会的话,保不准她哪天不在了,他们二人一吵一闹的全家人非得饿死不可!我也不想学来着的,可我奶奶还说,女人只要学会做饭这一门手艺就能拴住男人的胃,一旦拴住了男人的胃就能彻底玩转一个男人,如此这一辈子就没什么可愁的了!”孟梨眉飞色舞道。
灵禅子听得差点把嘴里的饭喷出来,咳嗽了几声道:“你奶奶也是个奇女子,你爷爷一定被栓得很有口福,只是我至今都不知道你家人的姓名,想来十分和乐。”
“我爷爷叫孟朗,我奶奶叫楚乔,我爹上头有个伯伯,不知道为什么不姓孟,爹娘很少提起,我也很少见过他,只知道江湖中人都叫他公子秋。至于我爹,叫孟尝,我娘叫名少双,我上还有俩哥哥,一个叫孟柏,一个叫孟松。”孟梨用手撑着下巴,将自家姓名一一不耐烦地数了出来。
灵禅子听罢立时激动不已,孟梨嘴里一一数过去的姓名前里头有两个在他仗剑江湖时,就已经名动天下。曾几何时武林中由一个看不见的家族所牵制,他们资金雄厚,武力惊人,江湖上无论是谁都有一本不为人知的秘密卷宗在他们手里攥着,他们由此暗中称霸了武林数十年之久,谁若不从轻则身败名裂,重则一夜之间绝迹江湖!而君子剑孟朗侠骨柔肠,一手便将其覆灭剿杀得干干净净!经此一战孟朗名动江湖,受各方追捧,他却在风头鼎盛之时拒了武林盟主的权位,携了楚家千金归隐山东老家,再不过问世事。
“你奶奶,是不是双腿瘫痪,常年以轮椅为脚力?”灵禅子当下问道。
“咦?师父你是如何知道的?我打记事起,我奶奶就坐在一张轮椅之上,但是来去自如,什么事情都做得来!我娘虽然跋扈,却从不敢在我奶奶面前大声说话。”孟梨惊奇道。
“我不仅知道你奶奶瘫痪,我还知道你那所谓的大伯并非你爷爷奶奶的亲生子,故而姓不得孟,秋才是他的真姓,你爷爷奶奶只是他的养父母,而之所以收养他是因为欠了他生父一个天大的情分。”灵禅子将自己知道的过往一一道来:“当年若非公子秋的生父,忍辱负重,潜藏尹家八年,你爷爷岂是那么容易将其连根拔起的?”
“啊?”孟梨一时间听了有关自己家族这么曲折的过往来,有些惊诧。
“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平生收的最后一个徒弟竟是孟朗的后人!”灵禅子叹息道,转而对着孟梨道:“你还到玄门来学什么武艺,单单你孟家的君子剑就是一门绝学!”
“真的么?我娘向来瞧不起我孟家的剑法,只说名家的神剑如何厉害,还说君子剑刀不成刀,剑不成剑的,难成大器!”孟梨摇头叹道。
“哼,妇人之见!”灵禅子斥道,“君子剑精髓便是剑走刀形,将刀法的厚重、杀伐注入,以剑的轻灵挥洒自如,以其快打狠打,气吞山河的霸气逼得对方不战而败!它的招式千变万化,斗转星移之间叫人不寒而栗,却不取人性命,因此富有仁者之剑的美名。此剑法又具有灵性,若出了杀招必是替天行道,若是杀了不该杀的人反而为剑气反噬所伤,因此江湖人称君子剑!”灵禅子娓娓道来,“但是,孟子就曾说过,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如何以刀入剑,以剑化刀,两者合二为一,实在难呐,练此剑法者心胸定然海纳百川,虚怀若谷!此剑法与玄门无相神剑并驾齐驱,仁者无敌,道者无相!”
孟梨这般听完,胸中情怀激荡不已,顿时为自家的剑法感到无比自豪,可惜转念想到如今已经没落到只剩下被自己母亲数落的份上,不免扼腕叹息起来。
“你也不必叹息,剑法无论多么千变万化,道理都是一样的。你现如今已经有了无相神剑的底子,而君子剑法又是你家传的,只要日后多多领悟也可成事。”灵禅子瞧着她所有所思的模样,便点拨道。
“多谢师父,日后我也需得在自家的剑法上用心些,练好了我爹也不必整日为此垂头丧气了!”孟梨道。
说话间,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许久,灵禅子想到她明日的比武当下便下了逐客令,赶她走,孟梨只好遵从师命提着空空的食篮子回寝屋去。
到了寝屋,正要蹑手蹑脚地进去时,孟梨刚扒开一条门缝门却被人从内猛地打开了,孟梨当下吓了一跳,站在原地呆住了,开门的却是楚茗烟,她见着孟梨不仅没有问她大半夜去了哪儿,反而十分松了一口气道:“小孟,我可算找到你了,这下可好了,我不用担心通知不到你了!”
“通知我什么?”孟梨从门外走了进来道。
“你可不知道,刚才入睡之前师父把我们全都叫到了禅房,连夜告诉我们明日小教与往常不同!我起的急,没有顾得上叫你,等回来后你又不知道去了哪里,都问了宋子贤他们了,没个人知道你去了哪里,我可担心了,万一你没听到变动的消息,使得明日比武吃了亏,可怎么办?”楚茗烟文弱道。
“我去了一趟茅房,不想回来时候迷了路,让你担心了。”孟梨当下胡编乱造起来,这般浅显的谎言,却没有叫心思单纯的楚茗烟怀疑,也是奇了,她细声细语道:“师父说,这次的小教再不像往年那般,先排好名次,按照每个人的优劣来抽签了,师公们说那样太繁琐,今年干脆直接抽签,这样更加公平公允些!”
“什么?”孟梨好似凭空炸了一声闷雷,惊诧不已,这样一层层地打下去天知道自己会遇到什么样厉害难缠的对手!万一没够着秦苏的毛,就已经被人打得半死抬下去可就倒霉透了!这样还公平?公允?孟梨欲哭无泪地转过身,猛拍着身后的门板!
“你别急了,师公们也担心我们当中有弟子实力相差得悬殊,所以,此次小教点到为止,只要倒下七声内爬不起来就是输了!”楚茗烟接着道。
“都爬不起来了,能不输么?”孟梨感觉这句话简直是脱了裤子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