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的马步不动如松,所有习武者的马步是基础更是爆发力的原始,他上身顺势直立,目视右掌,瞬间将所有力道和精神气尽赋予这倾尽全力的一掌!
毒宗教主手上火辣生疼,所有毒障都被生生催回进自己身体里,平白受了这一道大金刚拳的劲力之后她整个人都感觉不是很好,逆流的内力如潮水翻涌进经脉之中,毒障四处乱窜,周身好似有无数根针般刺痛不已!
静岸并未就此收手,推窗望月犹有后招,只见他劲力一催,双膝一弯重心前移,以掌化拳猛地朝着毒宗宗主垂在半空的双手齐齐施压出去!大金刚掌的后劲,犹如凭空杀出的回马枪般不可回避!
若刚才仅仅将她的毒功逼回去,这一招却是将她一击必中,再无任何退路!
静岸全力以赴,毒宗的教主整个人被打得向后踉跄而去,若不是她内力惊人,此刻五脏六腑恐怕都已经被震碎得翻了个儿!她拼命稳住身形,单膝跪地,垂在地上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着,似霜打的茄子一般。
“玄门的大金刚掌,本座今日领教了!”那女子抬头凌然道,说完猛地生生将喉咙里翻涌的咸腻咽下,对着静岸森寒一笑道:“但是,你别以为替那女的挡了这一招黑寡妇就得了什么便宜似得!我这毒功一经触碰便会化入肌肤,不稍许你便会死的不知道有多难看了!”说完她立即得意地大笑起来。
那笑声传到静逸耳朵里,竟是惨绝不已。
周围的蛊俑失了声音的引导已经尽数倒下,那毒宗的门人见自家的教主伤势在身,便立即拿了上好的药丸递与她,谁知道他们教主却满目不屑道:“这些东西要能治得了我的伤,那这个男的也就不必死了!”
静逸心中一紧,直视着眼前的男子道:“你——”
“我没事!”静岸双手覆在背后,好像真的没事般冲她笑道。
“哈哈,他现在没事,等他真的有事来,你大概会心疼死了吧!”那毒宗教主邪恶笑道,“能叫你难过一时也是好的,我也不算输得太惨。”
叶无常立即对着众人咳嗽一声道:“玄门的功夫果然还是有其独到之处,这二人刚才可谓双星并耀,举世无双,在下也饱了个眼福受教不已。”他嘴上说的谦恭不已,内心却是另外一番算计:真能要了静字辈弟子里的一条命,也不算亏。
“静岸,你到底怎样了?”纯阳子立即上前询问道。
“回掌教的话,弟子很好,就是有点累,想来休息一下便好了。”静岸对着众人微微一笑道,许是真的有点累,他整个人都有些晃荡,却执着得依旧将双手藏在身后的袖子里不叫人看一眼。
静逸双眼不离地瞧着他,想说什么却都哽咽在喉咙中开不了口,她本能地要去把他的手抓出来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静岸却是小孩子性子般躲躲闪闪,一个四五十岁年纪的人竟会扭捏至此,她不知怎么的难过不已。
有些事情她不是不懂,譬如他的茶,第一杯如众生相,苦海无边;第二杯天地不仁,甘之如饴;第三杯放下嗔痴,淡若清风。
人如茶,静岸的道悟的比她深,她执着于自己,一叶障目看不清太多,亦是不想看。
他却把一切指给她看,即使是过眼云烟,烟消云散前,美如初见。
风流本就是个梦,入了道门更是虚妄,可是入道是为了舍,还是为了得呢?
红尘就在那里,看多了是幻,看透了是空,看真了是梦。
可谁不是梦中人,谁能真的放下?若人人都能放下,何必有轮回,大千世界早就湮灭了。
静岸冲她微微一笑,整个人如一座城瞬间倾塌。
她是他过不去的坎儿,他却没将此看成劫,看成了缘。
劫是要修要渡的,缘嘛就顺其自然,可没想到顺着顺着,就顺到了一命相抵的份上。
口中的鲜血喷涌而出,他担心的是,自己这一出手虽救了她的性命,却少不了要拿出自己的命来赔上,这本是个缘法,却不想成为她日后的挂碍,于是乎,他咽了咽嘴里的鲜血,道:“你我都是入道的人了,有些事需得比寻常人看得开,譬如生死。”
“生死看开又有何难,世人不常说人生自古谁无死么?”静逸呐呐道,她双膝跪在地上,神情恍惚有些失神。
“那你还哭什么呢?”静岸有些心疼。
“我看不开的是,你泡的茶我才喝了几口,你却就要死了!”静逸泪珠簌簌而落。
活了大把年纪的人,想要看开不难,难的是顺着命盘子里画好的的楚河汉界,亦步亦趋,落子无悔,永不回头!
静逸是悔的,可是一切永难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