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刘紫璃对何云炙感受为仰慕,在查案的过程中又对何云炙玩世不恭的态度存有不满,而以至今日,何云炙处事谨慎宽宏大量的心境令她刮目相看,又似乎对这京城第一捕快产生某种别样情愫。
刘紫璃为聊表诚意,亲自接奈嘉宝出牢。
奈嘉宝抬起手遮挡刺眼的阳光,再不放她出来,她都快忘了阳光是多暖和的东西了。
她眯缝着眼转向刘紫璃,“何云炙好点了吗?”
刘紫璃眉头微蹙,“不大好,似乎还严重了些”
“哦,盗贼还没找到吗?”
刘紫璃怔了怔,出门前何云炙叮嘱她莫把此事告诉奈嘉宝,其实细想不无道理,奈嘉宝无缘无故在牢中关了好几日,若知道她所谓定会暴跳如雷。
刘紫璃羞涩一笑,何云炙还是蛮替自己着想的。
奈嘉宝斜眼睨上刘紫璃娇红的脸庞,“刘大千金,你咋满脸通红,莫非也染上风寒了?”
“啊?……”刘紫璃早知自己有这喜形于色的毛病,尴尬一笑,“何夫人唤我刘紫璃好了”
奈嘉宝的心思早已移到路边的小吃摊上,她随口一回,“哦,那你也别叫我何夫人,我叫奈嘉宝,夫人夫人的像在叫老太太”
刘紫璃甜甜一笑,似乎奈嘉宝并非自己想象中难以接触的刁蛮女子,但凡谁无辜关入大牢也会闹脾气的。
一股甘甜入肺的香气钻进奈嘉宝的鼻孔,她耸耸鼻子向那香味的来源地冲去,眼前一大笸箩里堆满综褐色的小圆球,似乎上面还有些渣土状的东西,她拿起一个端详半天,香味的确是从这小球中散出的,她望向摊主的叫卖条,蹦豆似的念叨,“米,糖,火,少,……西,木子……”她没见过也不知能不能吃,顿时眉头凝成一团,这啥玩意?
“大哥,这米唐火少西木子是吃的吗?这么长的名字有啥讲头?”
老板一听这话翻炒的大铲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擦擦手仰视自己的招牌,就说自己写的字难看点也没难看到这地步吧?
“你这小子诚心笑话我是不是?这分明是糖——炒——栗——子!”
“……”奈嘉宝见老板一脸怒气,好死不死的继续问道,“那糖炒栗子是吃的吗?”
老板怒目圆瞪,以为奈嘉宝在胡搅蛮缠,他不耐烦的扬手哄撵,“这是往嘴里送的,不卖别乱碰!走开走开别挡我生意!”
奈嘉宝眼一横,将手中的栗子扔到老板脑门上,“你这人咋这态度啊,我没见过还不能问啦?黑乎乎的跟驴粪蛋似的,说是吃的,不知晓的还以为你卖煤球呢!”
老板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抄起翻炒栗子的铁铲向奈嘉宝打去——
刘紫璃此刻满脑子都是何云炙,听到一声巨响才猛的拉回神志,此刻,她张目结舌的捂住唇,奈嘉宝已将栗子摊上的整筐栗子踢倒在地,刚出锅的热栗子随之四处滚动,几颗较大力的已滚到她脚边。
奈嘉宝捋起袖子一脚蹬在摆笸箩的台面上,两只手支撑起扑头而来的铁锹,老板更不示弱,使劲夺抢‘凶器’俩人龇牙咧嘴的互不相让——
“嘉宝你在作何?”
奈嘉宝头也不回的大喊道,“刘紫璃快快,快趁他腾不出手踹他腰眼儿!”
“你个小子!砸我栗子!毁我摊子!欺负我李二麻子!你——”
“……”刘紫璃不暇询问起因,急忙走上前劝架,她将一锭银子放在台面上,“这些够赔您的损失,对不住,这位小兄弟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莫见怪”
老板一双小眼直勾勾的瞪在银子上,喜笑颜开的即刻松了手劲,奈嘉宝重心一偏顿时摔在地上,满地大小不一的栗子咯在屁股上挺疼,她唉哟一声跳起身,见那不友善的栗子老板此刻笑得合不来嘴,不由抽抽眼皮,这年头,没银子行吗!?
“嘉宝你没事吧?”刘紫璃拍拍奈嘉宝身上的尘土,“好端端的怎会大打出手?”
刘紫璃语气柔和,奈嘉宝便少有的如实道来,“我没见过这小黑球,问他是啥他不好好说,还用白眼珠翻瞪我!”
刘紫璃怔了怔,扑哧一笑,“即便老板语气不好,你身为何夫人也不该动粗呀,以后莫再如此了,这会令何公子为难的。”
奈嘉宝不急不恼歪头注视刘紫璃,“你说这话的口气好像我姐……”她想姐姐想得快要哭了,即便是教训指责,她也愿意听。
刘紫璃嫣然抿唇,她从奈嘉宝眼中看出一抹思念之情,随即蹲下拾起一颗栗子,剥去难看的硬壳露出金黄软绵的栗子瓤,递到奈嘉宝嘴边,“尝尝,很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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