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璀璨。再近一点,佛香梵音,随风飘来。悟虚心中颇为欣慰,“自己蒙观音菩萨之恩甚重,却一直无以为报。今日所见,其道长香火鼎盛,也好歹了了自己一份深藏心底的牵挂。”
到了普陀岛,二人以真容,端正僧袍,合掌进了宝陀观音寺。那寺中僧人数十人,却无一个认识悟虚和多吉的。知事僧,只以为是游方僧人,出来陪着二人略微走了一下,说了几句,便赔礼告罪,接待其他香客去了。
悟虚不怒反喜,亲自领着多吉,来到了大雄宝殿,恭敬参拜过释迦摩尼世尊之后,来到了观音菩萨慈航普渡前,凝视良久,方才对着多吉说道,“早先东海一行,观音菩萨先是化身示残漏,后又在此处显灵,以瓶中菩提水,洗涤悟虚破戒之躯。”这件事,悟虚之前便和多吉提起过,此刻又如是郑重将来,虽只有短短一语,却暗藏深意。
当日,悟虚手持星云竹,将多吉从赵彤的魔旗之阵救出,多吉犹如垂死之人,又如初生婴儿,缩成一团,在悟虚法界之气中浮浮沉沉。出来后,看向悟虚的眼神,似乎便有了些不同。尤其是他经受了冥怨业障侵蚀肉身和心神之后,他那温和的笑容,在额头那抹莲状黑印的映衬下,令悟虚心头发麻,觉得分外妖艳和诡异。早在元都天源延圣寺时,悟虚便无意间听说,喇嘛教的一些持律受戒,不近女色的高僧,其实暗地里却是极喜好男风。当时悟虚少不更事,只是淡淡一笑了之,心中暗道,“这些喇嘛,常年寺中闭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憋得太久,竟然以至于心理有些扭曲了,女的不敢爱不能爱,爱起身边的同性来。”
想不到,多吉近来也有点这个苗头。他在天源延圣寺中对自己的照拂,后面数次为自己挺身而出,甚至在邯苍山上不惜打开杀戒,前些日子又不惜违抗八思巴师命,暗中尾随其和自己来到蠡湖那山洞..悟虚回想起来,越想越觉得不妥。虽然,从蠡湖回到萨迦寺后,多吉驱除了那冥怨业障,神情举止复又无比清明从容,但悟虚每次和其独处,都还是觉得很是异样别扭,心中难安宁。
所以,当多吉提议东海普陀岛之行,悟虚开始很是为难,犹豫良久,方才答应下来,心中想着,趁此机会,委婉告诫一番。悟虚,在观音菩萨慈航普渡之前的这一句话,正是由此而发。于世尊、菩萨面前,说残漏,说破戒,说洗涤。
只见,多吉合掌肃立,默默点头,脸上却是看不出任何表情。
片刻之后,方才徐徐说道,“出家之人,一颗慈悲心,到底无相分。飞禽走兽,花草树木,黄土青石,杀人如麻的山贼,位高权重的贵人,父母兄弟,亲朋好友,绝色佳人,同门师兄弟..师弟,我来问你,出家之人,可否真正做到无差别,无相分,皆以慈悲心遍爱之?”
这番一视同仁,大爱无疆的道理,悟虚自然晓得,正要开口,论及亲情,友情,爱情的不同,却看到多吉站在观音菩萨慈航普渡前,合掌含笑,面带慈悲。
“一颗慈悲心,到底无相分.。出家人,四大皆空,若论亲情,友情,爱情,却是着相了。”悟虚心中默然,久久不语,“难道却是自己着相了?”悟虚心中完全松了下来,情绪开始活跃起来,恶作剧地想到,“难道多吉师兄是爱大家,爱拉芳,男女都爱?后世的双性恋?这个似乎也可以说是无差别,无相分?”想到这里,悟虚急忙默诵佛号不已,“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如此亵渎佛法,罪过罪过。”脸上却忍不住笑了起来,遂同多吉一道,恭敬作礼,对着观音菩萨虔诚参拜。
..。
此时此刻,远在千里的雪域高原,萨迦寺的一处僧房,门窗紧闭,幽暗之中,i一个身材瘦削的黑衣人,一个身材魁梧的胖和尚,正互相对视着,一动不动。
忽然那黑衣人,开口说道,“八思巴已经上了庐山,杨左使为何还带着吕某藏匿于此?”
僧房内,黑气涌动,那身材魁梧的胖和尚,渐渐变身为一个绝色佳人,她依旧身着宽大的紫红僧袍,眉目含情带俏,“吕公子,伤势可养好了?”那黑衣人,冷冷地看了杨颖蓉一眼,似乎对于刚才眼前的大变活人戏法,熟视无睹,“此番承蒙杨左使暗中出手相助,日后吕某必定还这个人情。”
这两人,正是杨颖蓉和吕叶青。
当日,吕叶青被八思巴暗暗制住,从庐山上带到萨迦寺,然后集合寺中高僧,要以佛门秘法为其强开前世灵识。身为鬼道修士的吕叶青,怎么禁得起如此折腾,差一点便要魂飞魄散,幸好他在罗刹峰侥幸收取的凤凰魂,突然发威,护住吕叶青,猛烈抵抗。便在突然间,萨迦寺一名参与施法的长老仰头喷血,法阵露出纰漏,吕叶青这才趁机脱困而去。无奈这是,吕叶青已经伤势颇重,而那那凤凰魂,经此一战,又随即沉睡过去,情急之下,吕叶青怕八思巴拦截,,中途临空施展黑龙使传授的玄影九变幻影变,调转方向,偷偷躲进了大雪山中。
八思巴神识往庐山方向追之不及,心中也有所猜疑,便命人在雪域高原四处寻找。吕叶青在冰天雪地中东躲西藏,苦不堪言,直到杨颖蓉将其找到。杨颖蓉之前,被悟虚持星云竹追杀,仓皇逃走之后,舍弃了哲蚌寺哲曲法王的身份,又暗算并扮作了萨迦寺中一名长老。正是她,见吕叶青体内飞出凤凰魂之后,暗中放水,助其逃脱。
这两人,之前在庐山之上,便联系上了。杨颖蓉为了夺取李秉澄和梁晓如手中的那片星云竹·,笼络过吕叶青。吕叶青在那次袭杀行动中,虽然如约出现,但却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这些,杨颖蓉心知肚明,但却只字不提,反而对着吕叶青笑道,“八思巴那个老秃驴走了,你我二人联手,倒是可以在此雪域高原做件大事。”
“哦,什么大事?”吕叶青,不动声色地问道。他知道,杨颖蓉身为囚魔峰大自在宫左使,消息灵通,而且从天外天下来,第一个身份,便是一名藏族女子。
黑暗中,一片白光闪现,杨颖蓉身上的紫红僧袍,一寸一寸地向下滑落。
“古人云,饮食男女,大欲存焉。”杨颖蓉柔媚的声音,在幽暗中响起,“深夜禅房,所谓大事,唯有大欢喜定。”
吕叶青,坐怀不乱,微微冷笑道,“佛门大欢喜禅,怕不是这般身无寸缕,阳春白雪吧?杨左使有事差遣,尽可直说,吕某自当与你并肩作战。”
杨颖蓉不由咯咯直笑,身影在吕叶青面前飘飞,好似荡着秋千的二八纯直少女,“吕公子·着相了!我佛慈悲,有情众生。男欢女爱,同袍之泽,到底了,都不过是过眼云烟。岂不闻,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声音越来越低,渐作呢喃。
“好说,好说!”吕叶青,忽然一伸手,抓住杨颖蓉光滑的脚裸,将她拉入怀中。
正所谓
一心只读圣贤书,到底还向玄影求。
观音座下释慈悲,魔说欢喜惹人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