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娘对她也很孝顺,她的讨厌着实没有道理。
在房间闷了半天,最终她还是决定将这个瓷瓶扔进了后花园的池塘里。
看着瓷瓶慢慢的沉了下去,她的心没有之前那么堵了,茹娘虽没有公主身份尊贵,但她也听说过玉珠公主是个刁蛮任性之人。
若公主日后成为了她的儿媳,恐怕受磋磨的就是自己了。
罢了罢了,大不了过几年茹娘若是还不能生小孩子,便给儿子纳几房妾室就罢。
而在她离开池边之后,一个小丫鬟从拱门处绕了出来,手里拿着的是一模一样的红色瓷瓶,嘴角浮现一抹得意的冷笑。
叙州的夜晚比起长安城要冷上许多,哪怕如今已经是四月下旬,也还有沁凉的寒意笼罩周深。
徐进一伙人围着篝火喝着冷酒,风幽篁坐在徐进的身边跟他碰杯,如今他们二人已称兄道弟,无话不谈了。
“徐大哥,朝廷新派来了一批官员,就是为了开仓放粮,救济百姓,这是好事,为什么你们这么排斥呢?”风幽篁拿起酒坛子给他的碗里倒了满满一碗,酒水在火光的照耀下也显得没有那么冰冷了。
徐进冷嗤,“朝廷都是一群酒囊饭袋没脑子的人物,温岭那么好的县令都能够被定罪,我们还能相信什么呀?”
风幽篁诧异,“可我听说,那温大人是个中饱私囊,不折不扣的贪官呀。”
“若是从地主富商手中拿钱就是贪官的话,那这样的奸邪之辈我倒希望多来几个。”
“徐大哥,这是什么意思?小弟不太明白。”
“这世上不是非黑即白,温大人做了许多的善事,只可惜他的力量太过薄弱,在他离开之后,冤假错案就更多了。”
“人人都说温岭是贪官污吏,可你却说他是好人,确实令人匪夷所思,徐大哥莫不是喝醉了吧。”风幽篁晃了晃手中的酒坛子,咣当咣当的响个不停,显然所剩不多了。
“你懂什么,我们家曾经受过温大人的恩惠,甚至因为我两个哥哥死了,给了我那孤儿寡嫂许多的安抚费用,他不是没良心的人,只是因为他的良心太多了,职责太重了,才会让世人误以为他是坏人。”
风幽篁沉默地听着他说温岭的好话,说着温岭曾经做过的善事,这让她一度怀疑他们遇到的温岭是不是同一人。
“所以你起义,也是因为温大人被押解入京的事吗?”风幽篁看着面前的烛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心里也跟着不平静起来。
徐进却一歪,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这就醉了。
风幽篁吐出一口浊气,将最后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扶着他进了帐内,给他盖上了被子,随即身影一闪离开了。
驿站之中,风寒竹将何衍从寇府取出来的盒子放在桌上,让兰一臣看看有没有办法打开它。
兰一臣对这方面颇有研究,曾经梅润笙戏言,若是以后他不去做权臣了,也可以当个机关巧匠。
兰一臣取下了头上的云龙纹玉簪,顶立一瑞兽,中下部如细针,而就是这尖尖的细针,如同一把开启宝藏的钥匙。
风幽篁来的时候,兰一臣还在侧耳倾听着锁孔的动静,专注而认真。
他的侧脸轮廓没有棱角,和他这个人一样,柔和温润如暖玉,为了不打扰他,风幽篁静静的没有说话,站在背光的位置。
屋子里只有风寒竹和风幽篁陪着兰一臣,而在另一间房中,一对未婚夫妻正在开诚布公,心平气和的说话。
这是王瑞瑛说出退婚之后,谢裴煜冷静的坐下来与她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