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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栖息脚步,两人并没就此躺平了闲下来,他们被旁边那间不大的书斋吸引进去,像深陷沙漠,饥渴难耐中遇到甘淋美食,满墙满架子的书卷使王万志和胡光勇惊呆了,分别挑了十几本坐到书斋靠墙的桌前,狼吞虎咽地阅读起来。虽然灯火通宵不熄,书本随时任人取阅,平时酒庄的员工也常来闲坐,但临近深夜,书斋早已空无人迹。胡光勇走马观花地阅读了一会儿,翻起一本地图集查找出姜尚所言密信上提到的那些地方,抬起头来看着仍认真翻阅的王万志,沉思良久之后才说:“不是姜尚用了多少说服人的功夫,只是恰好的时机他来到柳孟肴的面前,正如此前,恰好的时机他把解开土蝼魔咒的旨意带去给蚏蚼王;恰好的时机和阿葭蛉徳出现在云上小镇,悄无声息就把我俩救了下来。这种没人能知觉的大智慧,远不是识时务那样庸俗的词语所有表达的,也完全不是普通的临敌应变或策略方针,我想学的就是这个,可我现在看的这些书上找不到。”
“姜尚为什么阻止厄礼舜派出两千精兵去救陈永和刘富宽他们,因为大动干戈的时机未到,”王万志半合上书页,把视线移到胡光勇展开的地图上,“或许就算没有那道神旨,没有那出空城妙计,他也会劝止青丘国国王发兵。但我相信姜尚有更高的智慧能够找出别的方法化险为夷,从蚼蚏王手里救出陈永他们,使他们不会沦为大局下的牺牲品。”
“仔细回想起来,有些只在细枝末节间的微小事件,却改变了整个事态的大走向,倘若我们早一天到达并离开云上小镇,倘若我们也凑那了凡住持的热闹,不和武貅予走进面馆,又或者了凡提前派手下阻截我们,那情况又会怎么样呢?可当初我们置身其中却毫不知觉,往后的发展就完全改变了,这,除了姜尚公,谁能够做到呢?”
正说时,姜尚出现在书斋门口,慢悠悠走到俩人旁边的空位坐下,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沉痛地告诉二位,他此前把那封在灵云寺发现陈永和刘富宽两位同学头颅的密信藏了起来,其实他们二人在我抵达放瓮亭前就已经遭了不幸。两人默默听完,惊诧中抑制住坚强的泪水,但除了节哀之外,他们也无能为力,只求那是一场误会。
“你今天说阻止战争,可为什么我觉得战争其实已经开始了,”从悲痛中缓过神来,胡光勇哽咽着重新翻开地图集给姜尚和王万志看,他手指沿云上小镇向河口方向划,然后再滑到放瓮亭,“这是了凡住持经过的路线,而番多是这样走的,”他把手指跳到河口镇,沿那条曲折的路滑到龙涎庄,再到鸿阳坞,“这两条线路是一个丁字形,息灵王和番多的行动路线几乎没有交结。再来看那个叫螟鹘的,按道理他不会反向驻扎句余险要,从敌人的三条线路上,看不到他们共同的目标——绿谷隘口。而息灵王的方向更是与绿谷隘口相去甚远。如果仅为阻止人类进入无迹之境,那目标明确,只需迅速行动就可以办到,可为什么他们不集中力量呢?由此分析,息灵王战败之后逃往鸿阳坞的情报可靠吗?它是否仍朝着既定的目标?”他把手指放回了凡住持最后出现过的放瓮亭,往扶桑城方向移动。
“如你分析,息灵王的目标在这儿?”王万志把手指落在扶桑城的位置,“此前柳将军说,黑齿国一位亲王欲行篡逆,算起来,估计时机也已经成熟了吧!”
在胡光勇和王万志的手指滑动下,姜尚可注意了之前从来没有谁认真看过的地图,他惊喜的眼神中透出多少对两人的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