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都不会比现在还要艰难。”
离开那天,本来UpG全员起去送他,可他婉拒了他们的好意,只留下了礼堂光。翔不像机场里其他人都拉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他只背了一个黑色的双肩包,带着兑换的欧元和必备品。
他换好登机牌,礼堂光在他身旁低声说:“我知道你一个人到陌生的国家,面对陌生的语言和环境,这对你来说很困难。你也迈出了一大步,你自己多保重,有事记得联系我。”
“谢谢。”
过了安检之后翔回过头去看礼堂光,高个子站在人群里还是那么显眼,对他挥挥手,看口型是在跟他说“自己好好的啊”,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翔的鼻子忽然很酸。
在飞机的轰鸣声中,翔飞离这座埋葬了她青春的城市,也是他一直守护的城市,未来会有什么,全不可预知。
他只明白一件事——该信的梦要去信,该爱的人他也要去爱。
他仿佛坐在塞纳河边的草丛上,水流前前后后地冲撞着堤岸,声声入耳。百灵鸟站在松树上啼叫的悦耳声,还有她均匀的呼吸声,都如此清晰地萦绕在他的耳畔。
他的胳膊轻轻环绕着她,手放在她的额头上。惬意躺在地上的她看起来如此慵懒,她就静静地倚在他的大腿间。他仔细地端详着她的容颜,不禁发出笑声。
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粉红的脸颊,不料却弄醒了她。刚睡醒的她带着重重的鼻音,嘟喃道:“翔?”
“嗯,我在。睡得还好吗?”
她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像弹簧似地立起来,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他被她的举动惊到了,她赶在他的疑问之前开口道:“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啊?我会成为你命中注定的一个劫难,我会毁掉一切!我会伤害你身边所有人!”
他的意识瞬间清醒了许多,她所说的话他感到奇怪又疑惑:“你……”
她的眼泪开始浸湿了他的衬衫。他觉得不对,他的手紧紧抓住她的肩膀,用力地抓住,手指交错在一起。他终于能知道她现在的表情了。
她使出全身力量推开他,死死盯住他的眼睛:“回去,不要再来找我,绝对不要回头。”
画面一转,他置身于黑暗,怀里空荡荡的。他大声叫喊她的名字,他的喉咙发紧,呼吸变得急促而粗重。下雪天,天空在旋转,他眼前阵阵发黑,身处陌生的香榭大道。街上的行人都聚集在一起,只要是他走过的任何一条路他们都会紧跟上来。街上没有了以往热闹的气氛,显得异样的诡异。
其中一个人对翔指着塞纳河畔的方向,他奋力往那边奔去。
“丹妮!”
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腹部插着一把电刃,血流不止,她捂着肚子向前挣扎着爬,使出浑身的劲翻过大桥的围栏,身后的宇宙人对她穷追不舍。那是最后一眼,她没有丝毫犹豫从大桥跳进河里。
“不要!”翔喘着气大喊着醒过来,惊动了身边的其他乘客。
“先生,您需要什么帮助吗?”空姐闻声而来,微笑着询问他。
翔回过神来,对她挥了挥手:“不用,谢谢。”
飞往欧洲的航程漫长,飞机绕着机场盘旋的时候,落日的余晖斜洒进舷窗。乘客们在机场停留下来,接着赶另一个航班,两程航班之间有一小时的中转时间。他抵达巴黎时,已经是法国时间凌晨两点左右。
机场扬声器里传来提示音,用法语播着什么,他只能听懂大概意思。所有人都行色匆匆,脚步轻盈,对目的地是那样笃定。
尽管已经是深夜凌晨,等待出租车的队伍排了三十来号人。可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一种说不清的孤寂和落寞席卷而来,他不是一个感性的人,然而此刻他却莫名有些忧伤。
他难以想象在她消失的那几年是怎么过的?他并不清楚她经历过的所有,但他总是试着去理解她的想法和感受,他只能做这么多。
现在,他抛开一切束缚和障碍,义无反顾去往她的世界。如果她能转身,就会发现他一直跟在她身后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