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数技法修炼得多么出神入化,他始终不如图贝克,想要遍览他的思维,不会比阅读他甲片上的楔形文字麻烦多少。
沙罗浑身上下流淌着浓郁的偏执,宛如一道迸射脓液的感染伤口。
“我有的是时间,但你可不一定。”
图贝克讥讽道:
“还不速速回家,去给你的助手道喜?”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故作轻蔑的沙罗藏不住他心中的忧虑,自图贝克被排挤出巫师团已过了许多个世纪,但他时刻都在彼方监视着众人的一举一动,追踪着他们的胜利与失败,竭尽所能地了解他们的弱点与渴望。
巫师们的渴望大同小异——要么是能把握自伟大之海浪涛中榨取的能量,要么就是以马格努斯之名征战四方,统御天下,或是二者结合。
但他们的弱点却五花八门,从不相同。
图贝克耸耸肩,刀刃状的双肩牵扯着他的长袍,激起了一阵涟漪。
“莱瑞巫师巧妙地利用了你离家的这段时间,趁你在觐见的路上早就回到提兹卡去刻苦用功了,你的助手早就揭开了笼罩亚撒利雅图书馆的面纱,争分夺秒地破译着它最为著名的馆藏《阿里曼之咏》,据我所知,他已将前十二篇修炼得炉火纯青,第十三篇的破译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中哦。”
图贝克抬手伸出了枯槁似巢的手指,轻拍沙罗的肩膀。
“你该感到骄傲,非常骄傲,莱瑞巫师已然凌驾于你施舍给他的微薄知识之上,解开了许多价值无量的谜题,我猜他肯定很乐意将自己取得的见闻与知识与你分享,也或许...要是他涉及了某些甚至你都无法理解的领域,那他只能与赤红尊主来一次畅谈喽~”
沙罗摇了摇头压上前来,透过头盔的隔栏低声开口:
“你个骗子,你那张破嘴里吐不出半句真话,他怎么可能会发现阿里曼之咏?他又怎么可能破译得了只有阿里曼本人才能理解的典籍?”
随着巫师抓紧了图贝克领口的长袍,厅堂中的颜色沸腾起来——四处翻涌着沙罗愤怒的波涛。
两人的对话打破了琴韵和鸣的平静,将歌颂化作了杂乱无章的不和谐音。
“现在想想,也许在我祝他一臂之力前应该找你事先商量的。”
图贝克快速地解释,仿佛打算真心悔过:
“诶呀呀,难倒我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学识也成了一种罪过?毕竟,莱瑞巫师只是个向你效忠的小巫师嘛,要是他当初能够拒绝阿里曼之咏的力量,对你来说未尝不是一种幸事——忠诚的莱瑞巫师只希望能让你获得更多的荣光,不是吗?”
图贝克对真相心知肚明,沙罗的学徒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将他主人踩在脚下的机会——或者说这就是千子内部的常态。
使用这种威胁来让沙罗上钩,绝对绰绰有余。
身处此地的每一位庭臣都梦想着能用某种办法解开红字诅咒——那个将马格努斯的军团化为了无意识尘土的诅咒,能为红王献上这样一份大礼可谓功德无量。
但图贝克知道一切尝试都是徒劳无功的愚行——红字诅咒永远无法被解除。
若是想要再度获得马格努斯的垂青,需要向他献上一支全新的部队,一支比往日更加强大的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