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云游四方去了,好像有几年没看到人了。就连每年的医门大会,他都不回来。皱眉道,“医门门主这两年回来过吗?”
“没有。”提到门主,三长老眼中就现出一抹思念,也不知道他怎么这么放心,一走就是多年,音讯全无。
真希望那个慈眉善目的老人,有时间能回医门看看大家。现在的医门,已经彻底沦为境主的帮凶。
医门每年种下那么多药材,却样样高价出售,这与他心中的造福于民相差甚远。可他只是一个长老,哪有能力对抗境主的决定。
更让他失望的是,前几个月素如一提出的要对天琼实行禁药令,这不是为害苍生吗?给一国的百姓断了药材,那不是断人家生路吗?
真是作孽!
这毕竟是医门内部的事,轩辕炙不好多问。对三长老道,“长老可知皇上的身子有没有治好的可能?”
三长老摇头,“我虽然没有亲自去看过,但据说昆仑卫是下了大力气的。又拖了这么久,希望不大。”他的目光落到三皇子身上,“老夫说句不该说的话,这样残忍自私的皇上你们还要吗?”
三皇子一脸沉重,按理说他回京第一件事就是进宫面圣,可他真的不想去面对那个人,他怕万一控制不住,就会质问他为何如何狠心。
“事关天琼安定,天琼也该立太子了。”轩辕炙一脸冰冷,林宛如生的孩子没有当太子的命。
三长老对着他拱手,“炙王,我多日未见剑雪,想去问问门中的事情,失陪了。”
“七杀,送长老过去。”
等屋里只剩下他们叔侄两个,三皇子难过的道,“皇叔,如果我们几兄弟都死在了外面,父皇真的会立林宛如的孩子为太子吗?”
“别想那么多,七皇子并没有出京,是太后保下了他。”这件事,太后做得非常对。
“皇叔,我原谅不了父皇。”三皇子一脸痛苦,额头上的青筋不停的跳着。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九死一生之后,他心中的恨意有多强烈。
“你想杀他?”轩辕炙逼视着他。
三皇子满脸嘲弄,“皇叔放心,我从未想过要杀他,他是君我是臣,但我不甘心。”
“若有一日,他落在你手上,你会怎么做?”轩辕炙目色清冷。
三皇子笑起来,笑声中是满满的凄凉,直笑得自己落了泪。他抹了把脸,平复了一会才道,“皇叔放心,大逆不道之事我做不出来,就算有一天他落在我手上,我也会养他老,给他送终。而且我还要把林宛如生的孩子养大,让他看看他最中意的儿子到底是龙还是条虫。”
三皇子语气里带着十足的恨意,那是被至亲之人背叛之后的绝望。等他彻底冷静,又道,“皇叔,我准备派人去一趟滇南,把二皇兄接回来。”
轩辕炙眸色幽深,轩辕火还肯回来吗?二皇子心思沉重,这个仇怕是化解不开了。
“也好,这事交给你去办。”有些事,总要做过了才知道行不行得通。似考虑了半天,他又道,“我只是不想你背上弑君杀父的罪名。”
三皇子一呆,“皇叔,我懂。”两人又呆了半天,三皇子才不情愿的进宫。
轩辕炙回到天寂阁,就见素如一戴着面纱立在树下,阴郁的眸子因为看见他而变得明亮起来。轩辕炙径直向前走,停在她三米开外,“如一,你的脸怎么样了?”
素如一眸光黯淡下去,什么都没说,就转身进屋了。
左相府,在官员的恭贺声中,左相大人喝得微熏。待宾客散尽,他满面红光的进了洞房。北宫子鸢端坐在床边,心情有些难以描述。没想到盼了二十年,她才真正的嫁给他。
当年的花前月下,情投意合,一幕幕从她眼前闪过。那年,她风华正茂,情窦初开,与他一相逢,便倾了身心。谁能想到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儿子和女儿都二十岁了,她才遂了心愿,终于成为他的妻。
楚亦群拿起金称杆挑开她的红盖头,就看到她眼圈发红,一脸的我见犹怜。他心疼的执起她的手,“鸢儿,这些年辛苦你了。”
何止辛苦,还有那些人背后的白眼。虽然她贵为长公主,手腕狠辣,没人敢当面嘲笑她,但背后的风言风语也没少听。
“亦群,只要你以后对我好,从前,我们就忘了吧!”
楚亦群倒好了合卺酒,两人饮尽,北宫子鸢脸上现出一抹红晕,看得楚亦群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当年,有一种急切的相拥她入怀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