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告别初恋

/>     离开是那么的匆匆，很多话还未说，很多事情还未做，就那么在不甘心的情况下离开了，但是回首曾经你牵我的手走过的路，我无悔无怨，虽然那一路有放弃，有坚持，有停止，有向前，有不舍，有舍弃，有悲伤，有快乐，但是毕竟我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所以我无悔我的青春，更无怨我的一路行程，因为一切有你。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2000年9月

    有时会忽然忆起一些阳光弥散的日子，那是，某年某月某日呢？寂寞穿墙而过，拥抱了我们，我们城市而没有争执的梦想，像是深的化不开的蓝，蓝天、白云。我们一边梦想，一边逃离，终究不过从一个梦境，逃到另一个梦境。没有什么改变。

    天蝎座始终游走在浮躁与郁闷的边缘，悔恨的高中，被长长的黑夜覆盖的黎明的花朵骤然行走，一切都结束了，一切才刚开始。

    当我还是一个女孩，可以笑得一脸明媚的时候，我曾以为这场告别，遥远而缥缈，如同那些神话中关于末世的传说一样，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沿着预定的轨迹纷至沓来，如同一缕强光，生硬的刺穿我的眼睑。

    那些草坪上，回响的歌声，那些抬头仰望过的云朵，那一整个时光，都裹挟在奔腾而去的时光洪流里，涤荡而尽。我知道我已经回不去了，漫漫时光，凝结成永不会爆发的热火山，烙在我17岁的记忆里。

    从来没有想过我的初恋会怎样结束，这样仓促而单薄。一路走来，我只听到链条崩裂的声音。那些旧时光的剪影如同一幅幅斑驳的旧照片匆匆闪过，而后就在推出视界的那一瞬间分崩离析，仓促的埋进记忆之中。

    走完厚重而漫长的旅程，我甚至在没有精力探问自己身在何处。九月的夜牵引天蝎星的双面尽，熠熠生辉，我只想在这柔和的余光中沉沉的睡去。从房间里走出来，很迅速地向天空中望了一眼。泛滥的白光铺满整个世界，浓重的热气流拥围而来，令人窒息。

    站在拥挤的人流里，忽然想起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过天空了，久到那些熟悉的蓝色都已经变得陌生。于是我开始感到难过，陈旧的发黄的画面铺天盖地地涌到我的眼前，一帧一帧都是时光的碎片。我不知道这些年来自己耗尽所有青春所有色彩而苦苦守望的到底是什么，听到“麦田守望者”唱“守望每一片金黄”，我的眼眶就会禁不住潮湿起来，那些闪闪发亮的金色年华已经不在了，可是我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我爱着生活，可是它越来越让我感到失望。

    我们不为了跑到终点，因为那大路没有终点，我们沿途的美景是一种乐趣。那些纷扬的承诺飞舞着贯穿整个青春，那是我一直坚信的不离不弃。

    可是，最终我还是不知道如何说服自己，在面对现实的强大与无情时，能够不以渺小自居。很多年以前，面对遥远的似乎涉及的初恋，我曾经踌躇满志，可是当它近在咫尺，我却开始畏惧了。

    其实我只是害怕承受与梦想擦肩而过的怅然，我害怕那些剔透的被我雕琢入微的梦想会在某个瞬间就突然碎掉。可是我无能为力，就像一直以来我都是那样的害怕孤独，到最终还是不得不一个人逆着整个世界汹涌的人流行走一样。

    席慕蓉说：记忆是无花的蔷薇，永远不会败落。

    我曾经以为，这漫长而又剧烈的生活会注定像烙印一样，封存在我的记忆里。哪怕再过上十年，回想起来，每一个细节都会清晰的毫发毕现。可是仅仅在这一切结束几天之后，我就发现，自己记忆中那道叫做初恋的痕迹已经淡掉了，无论如何费尽心机地想要重新回忆这一年的岁月，都如同隔雾看花一般，一团白茫茫的的水汽和里面漂浮的点滴碎片。

    这些日子里自己所经历的挣扎，文字是我内心世界唯一的出口，我只能以这样一种方式平定自己百感交集的的内心世界，抚慰自己的伤口。文字世界里的寂寞与疼痛，所以我总是欲罢不能，如同三月的樱花殇落，细微却连绵不断，最终难以避免的蔓延出空洞而麻木的大片白色。

    在彼此之间不断地说着不舍的话，可是言语越多，越觉得伤悲，最后就只剩下雾气般氤縷而起的浓重伤感。就像那首歌唱的一样：天总会黑，人总是要离别，没有谁能永远陪谁。

    无论花开得如何绚烂，凋零之后，仍是寂寞。而人世来往，也正如安妮写下的句子一样，那位用文字演尽当代都市繁华的女子曾经说过：我们真的到过了很久很久，才能够明白，自己会真正怀念的到底是怎样的人，怎样的事。而这些也是我选择不去留言录的原因，我害怕所有人彼此之间的留恋只是因为畏惧年少的寂寞。如同一座澄澈而尖利的冰凌：寂寞太短，遗忘太长。如果这一场相聚真的是宝贵而值得回忆的，我愿意带着这温暖如春的记忆坦然离开。最小陪君三万场，不诉离伤。

    我只记得独自一人度过的一整天。那天我听到2000年夏天的第一次雷声，窗外下起了雨，水分子让周围变得很冷很冷。雨滴在地面上撞得粉碎，潮湿的水汽蔓延开来，氤氲成一场磅礴的雾。我托着下巴坐在角落位置上听音乐，耳机里的歌声如同一场又一场的潮水，一遍又一遍地喧嚣而过。我的心底变得和窗外的空气一样湿漉漉的，一种前所未有的伤感一点一点漫过我的头顶。

    在天亮到来的最后一段光阴里，我一个人行走在无人的街道上。头顶是迷醉的红色夜空，身旁是建筑物散发的灯光，白日里人潮汹涌的喧嚣在这个夜晚沉寂成了一片绚烂的氩气。告别了曾经熟悉的校园生活，这就是我所看到的世界。夜色中我仿佛听到了一曲华丽的离歌，如同是那把千年前遗失的焦尾，奏出了隔世的旋律。一瞬间，我的心底空荡荡的，只有难过。

    我的十七岁，我的高三，生硬地定格在与时光擦肩而过的那一刻，消失的迅疾不可一世。我站在亭子下，燥热的风从四面八方涌出来擦着我的脸颊徐徐流过。整个世界都已经彻底颠覆，物是人非。曾经繁盛的生命变得暗淡，而曾经以为不朽的是是非非，只是在须臾之间，便已经灰飞烟灭，再无返回。午夜流星划过的痕迹还在，天却已经亮了。

    我真的什么都不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