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无月,一具挺拔的身躯直立。
脚踏屋脊檐,来人身着黑衣,如青石塑像般沉寂,待屋内人呼吸平稳后,才终于睁开了眼睛。
就像流星划破夜幕,苍茫的大地上出现了第一缕光芒,少年的眼睛异常明亮。即使有着黑布的遮掩,但仅凭他眉目间的神气,也担得起一个美男子的称号。
若在寻常人家,少年半大不小,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但身子骨刚刚长开的他,却手持利剑。
少年朝某个方向看了一眼,依旧缄默。
木剑缓缓抽出,布鞋紧贴屋顶,没有半点声响,提神摒气,体内一股灼热,仿佛是气体般的灰色气流自丹田生出,瞬息间贯通全身经络窍穴。
轰~~
伴随着一道黄色的光柱,阵阵哗啦瓦片落地,在这一屋大小的空间里仿佛天崩地陷。
一声惨叫夹杂在其中,瞬间就被吞噬,就像光芒的消逝,只数息后,所有声音,除了碎瓦声稀落零星乍起,全都消失不见。
“贼子尔敢!”
一个面容普通的中年人大怒,拔刀急朝屋内某个方向掠去,待灰尘稍薄,来者才终于出现在油灯微弱的光茫下。
木剑蘸染血液,沿刻出的血槽流下,狠砸在地上,敲打着中年人的神经。
他看清了来者的面目。
虽然打扮有异,但大体跟画像无二。
让他印象更深刻的是少年的眼睛,竟是清亮得很,根本不像是一个负着几十条人命的人。
中年人蹙眉,他不用抱有希望了,以对方的实力,那个半吊子武夫肯定十死无生。
他握紧了已经握紧的拳头,又无力松开。
少年没有察觉的是,中年人袖下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个牌子一样的东西,轻按其中间的圆块,铁块散发出幽光,可实在太过微弱,被完全藏在了袖下。
他眼中尽是颓废,似乎是挣扎,带着决然,又确乎是讨好……
其貌不扬的中年人似乎自知不敌,上前一步,强挤出笑容:ωWW.
“听说你不杀与采花通缉榜无关的人,那我可以走吗?”
少年没有理会中年人。
他还在盯着死者的眼睛,这是第五十一个人了,他暗念道。
对面的那个人说的没错,他确实只杀那张通缉榜上的人。
李叔说过,那些人都罪有应得,痛快杀死简直是便宜他们了。
而杀人也并非只是头点地,就像自己眼前这人,且不说他本人就是一个武学大师,而且还甚是惜命,早早隐匿了行踪,并重金聘请镇远镖局的镖师护航。
缓缓拔出木剑,留下一个对穿心胸的血洞,其间还在不断涌出滚烫的血液,只是这具尸体没了少年木剑的支撑,只能倒下。
少年把剑在尸体的衣袖上淌了几下,待擦拭干净血液后,才终于扭头看向中年人。
“对啊,你并非那些人,当然可以走了。”
少年只留下这句话,便弯腰扒开尸体胸前衣服,无他,行走江湖贵重物品总是要贴身放着的。
少年并非身外之人,还是要吃饭的。
但他也不敢完全无视那个中年人,不过艺高人胆大,少年还存着这考验这中年人的打算。
镇远镖局的名号他还是听说过的,来之前李叔也交代过那中年人身份。
没想到目标这么怕死,不惜花大价钱来找镇远镖局。
但又有何用,自己不还是杀了他?但人的名树的影,镇远镖局之所以威名远扬,自然有他的道理。
少年没有轻视,他虽然已经收剑入鞘,双手熟练收取着尸体生前的身家,但几乎全部被黑暗遮住的双眼却紧盯着那中年人。
中年人深深看了他一眼,面朝少年,缓缓挪步向后,直至退出了房间。
一切似乎都跟刚刚一样,呼啸的山风,满天的黑暗,孤身的少年。
他松了口气,听脚步声,中年人已经离自己不近。
但少年眉头又是一紧,不好!
满天都是黄光,但若是从外看去,却只是一个屋子大小的黄色光罩。
少年直呼大意,这时候他算是明白了,中年人一开始就没打算活命了。
这黄色光芒也应该是自己刚刚打破的那个,只不过刚刚没起到任何作用,并没给其内的二人争取时间,但看现在这架势却并非那么简单。
“你不要命了吗!”少年怒喝。
他也是现在才知道这不是阵盘,而这个中年,人竟然是一名修者,吐尽心血来加持阵法的修者。
若是他猜的不错,这阵法马上就要自爆了。
而已经灯尽油枯的中年人,可能没能力,也不打算脱离被波及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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