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掩脸,片刻之后语气悲伤道:“两日之前,皇上驾龙归天。”
“皇上。”袁宗皋跪倒在地,朝着北方连连磕头痛哭流泪起来。
客厅中这么大的动静,王府仆役怎么可能不知道,在不知详情的情况下连忙到暖春阁通知蒋妃,蒋妃听到自己儿子在客厅与袁宗皋、张信抱头哭泣,当然忧心忡忡的赶赴现场,片刻之后,王府中能说得上的话的人都在客厅汇聚了。
“熜儿,到底发生何事,竟然如此悲伤?”蒋妃赶到客厅,立刻发现自己的儿子正拂袖哭泣,连忙上前搂抱住他心痛的问道,朱厚熜正克制心中的狂喜,听到蒋妃的问话不敢回答,害怕一下子笑场,只是含糊不清的嘟喃几句。
“娘娘,朝廷急报说,皇上驾崩了。”见世子不说话而袁宗皋正忙着哭,张信只好自己回复蒋妃的疑问,可能是因为心中喜悦的原因,回答时的语气不够悲伤。
蒋妃搂住朱厚熜时候,也发现自己的儿子并无太多悲伤之意,正在奇怪的时候听到张信的回复,立刻明白怎么回事,身子顺势一倒,也跟着朱厚熜一起流泪起来,仆役们见状哪里不会知道该如何做,纷纷跪下悲泣痛哭嚎叫,怎么说皇帝也是天下百姓的君父,听闻他去世怎么能不表示一下,别管你伤心不伤心,样子还是要做的。
悲痛欲绝不久,袁宗皋火候应该也差不多了,正准备说上几句场面话,劝慰一下王府众人,忽然感觉有些不对,想起张信刚才那句世子大喜,还有朝廷莫明其妙的来信,心里泛起了嘀咕,越想越觉得可疑。
“娘娘,您莫要伤心了,当心身体啊。”袁宗皋抽泣几声后,对蒋妃说道:“请世子、娘娘节哀。”
“听闻皇上御龙归天,我这里堵得荒,怎么能不伤心流泪。”蒋妃眼泪盈眶,悲切之意尽显无疑,衣袖轻拭的动作比朱厚熜高明多了。
袁宗皋继续劝导几句,然后语锋一转说道:“子诚,在此举国皆哀之时,朝廷来信除了提及皇上驾崩之事外,还有什么吩咐?”
只要是人就有好奇心,无论是蒋妃、陆松,还是王府仆役,听到袁宗皋的问话,一边哭丧着脸的同时,耳朵却悄悄竖了起来留意聆听,而朱厚熜却紧紧的抓住手中的信函,心里砰然而动,恨不得再打开来只字阅读一遍。
“皇上遗旨,召世子进京继承大统,迎驾礼官不日即到,让王府做好准备。”张信虽然一脸悲意,但吐字非常清晰响亮,听闻此言,客厅中的哭泣声扼然而止,不可置信的看向张信,希望他再重复刚才所说的话。
静,客厅非常的安静,每个人都在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已经忘记悲伤流泪,在这个时候朱厚熜轻轻的把信递给蒋妃,蒋妃带着激动的心情仔细默念起来,再三确认之后,浑身轻轻颤动,把信交给袁宗皋,忽然紧紧的抱住朱厚熜,口中不停的呼唤道:“熜儿。”
自从朝廷来信确认后,王府上下的情绪非常激动,王府的世子要上京城里当皇上了,那岂不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自己能服侍皇上那可是件光宗耀祖的事情啊,特别是几天之后,湖广大小官员权贵,纷纷上门前来呈上厚礼求见世子,更打消王府上下最后的一点疑虑,但也使王府陷入为难之中。
“子诚,布政使、提刑司、指挥使、各府各县官员们的礼物如何处置,还有王府门外围集的那帮权贵名士又该如何对待?”袁宗皋现在非常的兴奋,但也觉得有些苦恼。
“娘娘与世子怎么说。”张信微微知道,趋炎附势乃是人之常情,如果那些人没来才是件奇怪的事情呢。
“说让我们斟酌处理。”袁宗皋笑道,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两人谁还有心情理会这些琐事,肯定在暖春阁憧憬以后美好的生活。
“那袁先生的意思是?”如果不是袁宗皋硬拉着来,张信根本没有兴趣管这些事情,准备去找朱厚熜联络感情呢。
“怎么说也是乡里乡亲的,礼物可以收下,把人劝退即可。”袁宗皋沉吟之后说道,觉得这样处置还算妥当。
“袁先生,如果这样做,会不会让人认为世子这是在大肆敛财啊?”张信好心提醒道:“须知现在迎驾礼官还未到,世子尚未进京登基,不知朝廷大臣得知此事后会怎么想,要注意其中影响。”
“子诚提醒的是,我差点误了世子的声誉,真是该死之极。”袁宗皋醒悟说道,这两天太过兴奋,使得脑子也有些糊涂起来,可以体谅。
“陆柄,你带几个侍卫,把礼物与人一起劝出去。”张信微微一笑,知道陆柄肯定会领会自己的意思,若真的是劝说,怎么可能会让护卫前去,袁宗皋心里也清楚这个道理,不过也乐得装聋作哑。
“在下遵命。”陆柄恭敬的说道,马上告退召唤人执行任务。
现在王府上下只要是有几分见识的人都明白,袁宗皋与张信是世子最为倚重的臂膀,等世子进京登基之后,飞黄腾达自然不在话下,在没有世子在前的情况时,他们有什么吩咐,自己尽管听令就可以了。
“世事无常。”看到陆柄退出后,袁宗皋忽然大发感慨起来,想起兴王逝世进王府门可罗雀,现在却是另一番景象。
“有时间在这时感叹,还不如去找娘娘与世子商量以后王府的产业该怎么处理,还有礼官来时的迎接事宜。”张信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袁宗皋这十几天怕是有得忙了。
“子诚言之有理,我这就去。”袁宗皋脸色一变,匆匆忙忙的跑了,王府产业处理还好说,这迎驾事宜可马虎不得,不能在朝廷面前丢兴王府的脸面。
“袁先生,小心慢走,别摔着。”张信扬声叫道,然后轻轻一笑,吩咐下去:“把沈园给我叫上来。”
“鄙人参见张典簿。”进来之后,沈园恭敬的行礼说道,根本无法形容他现在的心情,激动、兴奋、急迫……,当沈园得知朝廷公布天下的皇帝遗诏后,手中玩赏的心爱珍宝掉在地上也没有留意,错愕惊楞之后就是无比的狂喜。
顾不上其他事情,马上打开自己的小金库,抬起几箱奇珍异宝就赶往安陆,到达兴王府之后,看着众多权贵的车架被拒之外门,心里非常庆幸,立刻投贴求见张信,半天之后才被仆役从王府后面小门中引领进来。
“沈东家,以后你有何打算?”张信端详沈园片刻,然后才和声询问道。
“全凭张典簿做主。”听到张信的询问,沈园这才敢抬头诚恳的说道,眼睛里透露出灼热之色,沈园非常有自知自明,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求见世子那是肯定不可能的事情,现在只有寄望于张信啦。
“沈东家的商会生意不错,有兴趣到京城发展吗?”张信笑道:“京城水深,却不知道沈东家是否有这个胆量。”
“顺从愿意,一切听从张典簿安排。”如果是平时,沈园当然不会答应,但今时不比往日,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那日后肯定后悔莫及,况且进京肯定不只是做生意这般简单。
“你马上回去安排好家事,然后即刻进京,以待圣驾。”张信微笑指示说道:“顺便通知子直、文昴、子任、子云他们,不用急着回来了。”
“好的,谢谢张典簿提携。”沈园欣喜的从兴王府回去了,激动兴奋的心情一直没有停止过,恨不得身上忽然长出翅膀,可以马上飞向京城。(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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