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的命令一出,顿时在京城权贵中揿起轩然大波,以前太监得势的时候,他们还不敢得罪内帑,但现在是个什么形势,京城权贵们心中清清楚楚,落水的狗儿还想对自己指手画脚的,这岂不是笑话。
待经过太监的提醒,认真看告示之后,才知道原来不是太监的主意,而是前段时间闹得满城风雨的张信,有自知之明的人马上明白这不是自己可以抗衡的,马上乖乖的按照张信的意思办,反正弄两个帐本也不花多少时间。
脑子犯晕的,或者自持身份与众不同的,却丝毫没有理会,把告示丢在一帝,冷笑的叫骂起来,根本不把张信放在眼里,赞成、漠然置之、坚决抵抗等等,反正各方反应不一,有人不经大脑,甚至上疏给朱厚熜,让皇帝严办张信,不管怎么说,京城上层权贵再次沸沸扬扬起来,每个人都在谈论着这件事情。
乾清宫
“皇上,这是御史言官参奏张侍读的折子,这是京城武官的上疏,这是勋戚们递交的奏折,总共有七十三道。”黄锦恭敬的汇报道。
“无是生非、败坏祖制、不务正业、其罪当诛。”看着数十道奏折,朱厚熜冷笑起来,这些人把自己当成昏君了。
“内阁的几位学士有什么意见。”朱厚熜询问道,这些奏折已经交给内阁审视过,朱厚熜想知道内阁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
“袁学士赞成张侍读的做法,毛学士与蒋学士没有看法,而杨学士说,这不是什么大事,让皇上乾纲独断即可。”黄锦小心翼翼的禀报道。
“他们还算明白事理。”朱厚熜满意道,张信在整治内帑之前,已经把这样做的目的明白告诉他,朱厚熜非常明白如果按照张信的方法管理内帑,那可以最大程度的减少贪污腐化的问题,而反对张信这样做的,肯定是心里有鬼,不管这些人出于什么样的心思上疏,但是朱厚熜已经认定这伙人全部没安好心。
“传朕旨意,将这些人责斥一遍,若是再有上疏者,绝不轻饶。”这也算堵塞闭听的范畴之内,但是朱厚熜却不认为自己这样做是错误的。
皇帝的意思马上传遍京城,有些聪明人立刻明白自己的心思已经让皇帝知道,再也不敢提及此事,乖乖的按照张信的意思行事,而有些脑子真的转不过弯来的,仍然毫不理会,想看看张信拿自己怎么样,当然,也有些势力庞大的权贵,对每月从内帑中支付的俸银根本没有在意,自然也不会因为这个与张信为难,权当给皇帝一个面子。
当张信在宫中说话的内容传出后,部分有意见的权贵心里顿时舒服许多,毕竟有人比他们更加倒霉,庆幸张信没有如此针对他们的时候,也难免幸灾乐祸,而各监司局库的太监主管们却开始欲哭无泪,如果真照张信的意思做个预算,恐怕以后再没有多少机会从中获取好处,这让天性爱财的太监们如何能接受,但是却不敢有所抱怨,谁都知道眼下是个什么样的状况,反对张信的下场可想而知。
不能明来那就来暗的,有些太监开始绞尽脑汁想方设法起来,从预算做手脚,要想出一些妙计,最好能把张信糊弄过去,这样的话,以后岂不是可以光明正大的捞取好处,又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这时武定侯郭府之中,京城之中比较有份量的几位勋爵汇聚在一起,在商谈近日来朝廷发生的事情,好决心以后行事的方向。
“没有想到这个张信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建昌侯,也就是寿宁侯的弟弟张延龄好奇的询问道:“徐国公、崔附马,迎接圣驾之时,你们可曾与他接触过,这张信为人怎么样?有什么喜爱之物?”
“你问这个做什么?”寿宁侯张鹤龄皱眉看着自己的弟弟,难道他又准备打什么主意,现在可不比以前,可不能胡来啊。
“问问而已,怎么说他也在庄田的事情上放我们一马,多知道点他的事情,以后遇见的时候也好打招呼啊。”虽然在民间名声不好,但是张延龄还是有脑子的,知道要讨好皇帝身边的近臣。
“建昌侯说的极是,我也想听听这张信之事。”郭勋微笑道,在坐的几位勋爵,哪个没有在四府侵占过农田庄园啊,只不过是多是少手段是否温和而已,所以对张信的知情识趣非常高兴,虽然就算张信将事实说出,他们也不至于担心,但能免去麻烦也是好事,被御史言官弹劾多了,他们也觉得厌烦的。
“接驾的时候,张信与仆役混在一起,我们谁在在意他啊。”定国公徐光祚摇头说道:“谁知道他居然这么得皇上宠信,任其执掌内帑,看来以后少不了与其打交道了。”
“徐国公说的是,当时在皇上身边亲近的只有袁宗皋,不曾想到还有个张信,真是疏忽大意了。”崔元叹息道,觉得如果当时能与张信联络感情的话,现在就不用在这讨论,直接请人过来畅谈即可。
“你们对张信执掌内帑有什么看法?”郭勋笑道,现在后悔有什么用,还是关心眼前的利益吧,以前可以利用内帑做许多文章,恐怕现在要泡汤了。
“只要他按照给我发俸银,我当然没有什么意见。”张延龄无所谓的说道,反正他们也不差这点钱,“就是郭侯爷怕是要吃亏了。”
“延龄,别胡言乱语。”张鹤龄喝道,虽然谁都清楚郭勋下属有几家产业早专门供应皇宫物御用之物的,现在张信这么一整治,以后的事情还真难说,但是也不能直接明言,这岂不是摆明得罪人吗?
“建昌侯言之有理。”郭勋明白张延龄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也不恼怒,微笑道:“不过区区几家作坊,本侯还不放在眼里。”
其他几人纷纷点头称是,知道这并非郭勋矫情,郭家确实不差这几家作坊获得的利润,只不过是为了交好宫里的太监,所以郭勋才会这样做而已,有时候这些作坊商铺根本没有获利,郭勋反而倒贴不少。
“近日来朝中风云变幻无穷,以后的日子难过了。”再继续这话题也没有什么意义,反正任张信怎么折腾也损害不到他们的利益,刚才只是好奇多说几句,崔元觉得是时候把话转归正题了。
“有什么难过的,朝廷百官现在正忙着争权夺利,哪还有空管我们这些勋戚啊。”张延龄满不在乎的说道:“自从钱宁、江彬倒台之后,朝廷大员们正忙着接收权力呢,没有一两年功夫,恐怕还闹不出个结果来。”
从这话中可以看出其实张延龄还是有几分见识的,并非人们常说的二世祖,虽然他的行为非常像,世人经常被其蒙骗,只有亲近之人才知道他的本来面目。
“那么以后我们就可以安心度日,不用担心御史言官弹劾了。”身为勋爵其实也有自己的难处,每天都有眼睛盯住他们,想收集他们不法之事,然后直言上谏,以求扬名天下。
“郭侯爷有不同看法?”看到郭勋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崔元好奇问道,谁都知道郭勋十分有远见,前几个月正德驾崩之时,京城人心惶惶,权贵茫然之时,居然毫不犹豫的同意杨廷和的提议,协助朝廷官员擒拿当时权势滔天的江彬,获取朝廷百官的好感,似乎遗忘郭勋以前也结交过刘瑾钱宁权佞,把郭勋归入清流之列,而且以前还不时上书弹劾的奏折似乎也消失不见,这让他们羡慕不已。
“建昌侯只不过看到表面现象,其实现在接收权力的并不是朝廷大员。”郭勋淡淡笑道,若不是看在几人背后的势力,自己才懒得提醒他们。
“还请郭侯爷指点。”张鹤龄恭声说道,与弟弟不同,虽然他也有出格之事,但平日为人谦和,容易结交朋友,很少被言官弹劾,哪怕弹劾之时,也有官员站起来为其说话。
“你们只看到朝廷各位大员的动作,难道就没有留意皇上?”郭勋微笑道。
“皇上不过是内阁的扯线木偶,有什么好留意的。”张延龄轻蔑说道:“只不过是杨廷和的传声筒而已。”
“建昌侯,没事你少开口。”张鹤龄咬牙切齿的怒道,虽然知道弟弟不满朱厚熜继任大统,但这话绝对不能说出来,不然同时得罪皇帝与杨廷和,恐怕连太后也感到为难,幸好其他几人似乎没有听到张延龄的话,个个悠闲自在的品茶聊天。
“诸位,失礼了。”片刻之后,张鹤龄感激说道,而张延龄也认识到自己说错话,生气的把头拧过一边,乖乖的闭口不言。
“经过朝臣整治二十四衙门与锦衣卫,皇上现在已经把这两处彻底掌握,朝廷百官还争什么权利啊。”郭勋笑道,掌握两处机构的皇帝,虽然还显稚嫩,但也有资格与朝廷百官抗衡,有了驾驭朝廷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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