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勋小心翼翼的捧着一壶茶走进厢房,轻轻放在桌案上,环首四顾之后惊讶问道。
“两位侯爷有急事先回去了,让在下向郭侯爷表示歉意。”张信也遗憾说道:“还想借这个机会与两位侯爷尽情畅谈的,可惜啦。”
“张侍读不要在意,以后有的是机会。”郭勋安慰说道。
“郭侯爷说的是,以后在下可要经常登门拜访,说不定能再次遇见两位侯爷呢。”张信赞成的点头,然后微笑说道:“事先声明,若是有打扰的地方,还请郭侯爷不要见怪啊。”
“张侍读能光临,小侯求之不得。”郭勋热情说道:“欢迎常来。”
“既然两位侯爷有事先走,那在下也不便多加打扰,也该向郭侯爷告辞。”反正目的已经达到,张信也不想再继续留下来与郭勋虚伪客套了。
“张侍读事务繁忙,小侯也不便久留,期待张侍读下次光临。”郭勋也没有挽留,而是亲自把张信送到侯府门前,依依不舍的挥手而别,相约下次一定要来。
“侯爷,这个张信似乎很傲气啊。”侯府管家这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仗着自己深得郭勋的信任,评价张信说道。
“人家有傲气的实力。”郭勋淡淡瞄了管家一眼,平静回答起来。
“不过是仗着自己是皇上的旧臣罢了,就算是皇上身边的最得恩宠张璁,见到侯爷也要乖乖行礼问好,这张信怎么会这般无礼。”管家非常好奇郭勋怎么会不生气,而且对张信似乎非常客气。
“张璁,一个只会耍嘴皮子的人,能成什么事。”看起来郭勋的心情很好,所以多说了几句:“无非是替皇上扛几句朝臣的骂声,根本不能解决问题。”
“可这张信更加不如,整天游手好闲的,不务正事。”管家鄙视道,显然对张信的情况知之较深。
“****,你说话小心点,若是让张信知道后,上门问罪时,本侯也保不住你。”看在管家多年服侍的份上,郭勋提醒道。
“这里是侯爷的地盘,而且这里四处无人,他怎么可能会知道,除非是侯爷告诉他的。”****笑嘻嘻的说道,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以为郭勋正在吓唬自己。
“东厂蕃子无孔不入,本侯可不敢担保。”郭勋一脸正经,显然不是在说笑。
“东厂现在不是已经失势了吗?再说就算东厂知道了,关张信什么事啊。”****疑惑问道,也没有太担心,因为东厂也要卖侯爷几分面子。
“怎么会没有关系,人家现在可是东厂提督,而且锦衣卫南北镇抚司的两位首领对他更是惟命是从,权力比当年的钱宁江彬甚胜。”郭勋敛容说道:“如果让人知道你在背后诽谤张信,恐怕你就完了。”
“怎么府上的探子不知道这事。”****脸色变了,这种事情手下居然没有查到,真是失职之极,看来要好好整治他们一番了,免得他们偷懒不做事。
“这也是本侯猜测的,可信度有九成以上。”想到从其他隐秘渠道收到的风声,以及张信刚才的表现,郭勋心里已经确定下来。
“让外臣提督东厂,似乎不合规矩吧。”****没有怀疑郭勋的话,他相信如果没有肯定的话,郭勋不会明说出来的。
“又没有明说,就算有人知道这件事,那又怎么样?”郭勋感慨说道:“从这就可以看出皇上对张信的器重,让其私下执掌东厂,免得落人口实,又以翰林院侍读身份掩饰,这说明日后皇上还想对张信委以重任,说不定十数年后大明朝开国以来最年轻的阁臣就是他了。”
“侯爷现在与张信交好,果然是高瞻远瞩啊。”****奉承道。
“少拍马屁,只要有几分见识之人,都知道这是必然的事情。”郭勋笑道,显然心情非常不错,说明****的奉承还是很有效果的。
寿宁侯府,吩咐仆役没事不要打扰之后,张氏兄弟躲到书房中正在商量事情。
“延龄,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情。”这时张鹤龄已经恢复冷静。
“我一切都听兄长的。”虽然在外人面前非常嚣张骄横,但是张延龄还是非常尊敬自己哥哥的,况且现在他心烦意乱的,也没想出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若是当初听信父亲之言,那就不会发生现在这等事情啦。”张鹤龄后悔说道,当年寿宁伯张峦还在世的时候,经常教育两人要好好做人,不要仗势欺人,以免日后给张家带到灾祸,可是两人年轻气盛,根本没有把张峦的话放在心上,待张峦去世之后,仗着有张太后的撑腰,鱼肉百姓,强占民妇的事情没有少做,如今收敛许多,但习惯成自然,偶尔也会做出些为非作歹的事情来。
“这都怪那个张信。”比起兄长来,张延龄丝毫没有悔过之意。
“现在我们只有两种选择,一是答应,二是拒绝,你选哪个。”弟弟是什么样的心性张鹤龄非常明白,所以也没有加以反驳,而是说起正事来:“拒绝有什么样的后果,你心里应该十分清楚。”
“能不能让……。”张延龄小心翼翼的准备说道。
“你是想看姐姐再难堪是吗?”张鹤龄生气打断道,想到姐姐当年低声下气的恳求群臣的模样,张鹤龄心里非常难过,虽然知道张太后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不会撒手不管,但是他不想再见到姐姐悲哀的眼神。
“做这些事情的又不只有我们。”见到兄长发火,张延龄嘟喃说道:“京城里哪个勋爵没有做过这些事情,怎么不见张信去查。”
“人家已经认准我们了,我们有什么办法。”张鹤龄苦笑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已经沦落到任人欺负的地步了,难道就是张信所说的一朝天子一朝臣吗。
“那张信不是说,就算我们拒绝,也不会为难我们的吗?”张延龄说道:“我看他似乎不像是在撒谎。”
“他确实没有撒谎,因为他根本不用亲自对付我们,只要放出风声去,自然会有大把御史言官上疏参奏,这样既可以博得皇帝欢心,也是一笔不小的政绩啊。”张鹤龄很有自知之明说道。
“我们可以把别人的东西还回去,这样张信手里的证据不是没有用处了吗?”张延龄突发奇想道,可见聪明人有时还是犯糊涂的。
“你认为这样做有用吗?”张鹤龄怒极而笑道。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张延龄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有些后悔说道。
“延龄,其实我们心里知道,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而已,出去换衣服吧,我们现在就进宫。”张鹤龄叹气说道。
“那到时怎么和姐姐说啊?”张延龄自觉的站了起来,但还是有些犹豫说道。
“不清楚,到时见机行事。”张鹤龄闷声说道,这也是个难题,应该找个什么借口说服姐姐呢,照实说肯定不合适,但是不说实话似乎也不能说动姐姐,真是左右为难啊。
此时太和殿中,朝臣还在为兴王仪注的事情争论不休,虽然午时已过,但是百官还显得非常精神,说起话来中气十足,口沫溅飞,对张璁、霍韬等人口诛笔伐起来,而且还不断向朱厚熜进言,希望皇帝回归到正途来。
“皇上潜邸之日,则为孝宗之侄,兴献王之子,临御之日,则为孝宗之子,如今却要崇尊兴献王,这于礼不合。”毛纪说话还算客气。
“先王制礼,本乎人情,武宗既无子嗣,又鲜兄弟,援立皇上于宪庙诸孙之中,是武宗以皇上为同堂之弟,考孝宗,母慈寿,无可疑矣,可复顾私亲哉?”这话是毛澄说的,已经有咄咄逼人的语气了。
“皇上自旁支入奉大统,推尊本生,得失之迹具载史册,宣帝不敢加号于史皇孙,光武不敢加号于南顿君,晋元帝不敢加号于恭王,抑情守礼,宋司马光所谓当时归美,后世颂圣者也,哀、安、桓、灵乃追尊其父祖,犯义侵礼,后人甚讥之,皇上不可重蹈覆辙。”这是乔宇苦心的劝言。
“夫父母,天下莫隆焉,至继大宗则杀其服,而移于所后之亲,盖名之不可以二也,为人后者为之子,不敢复顾私亲,圣人制礼,尊无二上,若恭敬之心分于彼,则不得专于此故也。”这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迂腐言官给皇帝的进言。
从这里可以看出,现在朝廷中都是反对的声音居多,张璁还没有资格入朝参政,只要霍韬、熊浃一开口,马上有无数的人反驳,根本不给他们辩论的机会,看着群臣在殿下吵嚷反对的情况,朱厚熜心里不禁产生悲凉的感觉,眼睛望向杨廷和。
“皇上,臣……。”察觉到皇帝的目光,杨廷和站了出来准备发表自己的意见,见到这个情况,朝臣立即安静下来,杨廷和的面子谁敢不给,当下留心聆听首辅学士的声音,随时准备拍手附和。(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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