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岚出了门,便见梁朕宇站在树下逗着鸟,而辛开民则站在他身边说着些什么。
辛开民注意到她出来了,走到了她身边,“这么快就出来了?佟主任呢?”
“佟主任她喝了药就去休息了,让我们自行离开。”
辛开民见她一副淡然的样子,便知道事情多半是成了。
“梁教授,那我们就先走了。”
“嗯。”
景岚朝着他略微点头,便跟着保姆一起出了屏门。
梁朕宇的视线从鸟笼移向女人的背影,眼神幽深。
等她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才收回视线,一转头就见佟兆英从屋里走了出来。
“佟老师。”他迎了上去。
“他们走了?”
“走了。”梁朕宇将她搀扶下了楼梯。
佟兆英又到了石桌旁,拿起笔蘸墨。
“势利使人争,嗣还自相戕。”梁朕宇不解,“您怎么突然想起写曹操的诗。”
佟兆英放下笔,“在你看来,这个景岚是个什么样的人?”
“巧言令色,精于世故,不是个简单的人。”
“确实不简单。”佟兆英望着玉簪下的鸟笼,“好好利用的话,会是一把好刀。”
“您怎么确定她会为您所用?”
“不确定,但总得试一试。”
另一头,车在一个红灯口堵住。
辛开民开口道:“佟主任那边怎么说?”
“她答应了。”景岚答。
“你说了什么就让她答应了?”辛开民面露疑惑,“佟兆英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也没完全答应,说是给我两个月的试用期。这期间她会来监督,如果不满意就重新从出镜记者做起。”
“就这么同意了吗?”辛开民不留痕迹地瞥了她一眼,“她没跟你说其他的?”
“没有。”
辛开民收回眼神,笑道:“那就好,我就知道你能行的。”
景岚懒得再跟辛开民掰扯他的办事不力,毕竟以后是上下属关系,现在不好给他难堪。
她闭上眼,回想在屋内与佟兆英的单独谈话。
从进门看到《黄河》那首诗起,景岚便打算赌一把。
她知道自己入职的手段不算正当,在佟兆英面前即使再怎么洗都是有污点。
所以干脆将这世界的黑摊开在她面前。
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自己肮脏的手段在这黑暗的现实面前,不值一提。
“那个梁朕宇,你也要留意着点。”辛开民突然开口。
景岚挑眉,“怎么说?”
“光业银行的董事也姓梁。”辛开民翘起腿,“所以啊,留意着点。”
她轻笑,“知道了。”
回到家,景岚将包扔到一旁。脱掉要人命的高跟鞋,一头栽到了沙发上。
她望着奶白色的天花板,有些出神。
目前看来,佟兆英和辛开民表面上虽和谐,但暗地里早已在台里划分了楚河汉界。
当然,一山不容二虎。两人心里肯定都想着如何除掉对方,只不过辛开民这会刚刚上位,地位还不如佟兆英这个老领导。
所以,自己这枚棋子被推到了佟兆英面前。
不然他手底下的部门那么多,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塞到她的眼皮子底下,故意搞这么一出戏码,潜移默化地让自己与佟兆英站在对立面。
至于佟兆英……
真的如表面上那样古板正直吗?
她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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