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青,神情阴晴不定,似乎十分纠结郁闷,关切道:“师兄,你没事吧?”
见他不说话,熙映容更着急了,晃着他的肩膀道:“师兄,那人说的话纯属一派胡言,正邪岂是他三言两语就能逆转乾坤,这世间的每件事都是有因果轮回,根本不是人为能左右的了的。或许是你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事,也许是你对几位师兄的死耿耿于怀,但这都不能怪你,都怪长老们利益熏心,这和正邪之争无关,他们不过是世俗了一些,人生在世,又有什么人能完全摒弃这世间所有诱惑。人是有感情的,有感情就会犯错!而邪派所犯下的错,是天理不容的,所以他们才是为恶!”
“是么?”杨云城恍惚道。
“是的!师兄,他说的是错的,大错特错!什么妖灵公主大业的,那都是为了放妖族出世,毁灭人间,这才是最大的邪恶!”
这些理,连熙映容一个小丫头都懂,没道理杨云城不懂,而只是他身在局中,反而一时无法开解。
就听文丹青高呼,声音中透着惊喜:“这里有个人还活着!”
杨云城终于缓过神来,只觉体内真气翻涌,登时大惊失色,他方才胡思乱想,竟险些将真气引入岔道,误入歧途。如此一想,或许这些妖人不过就是妖言惑众,他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这绝不是真的。
自古邪不压正,正就是正,天道自在人心,否则也不会受人敬仰,在江湖中屹立百年不倒。
想通了此事,杨云城脸色恢复如常,见他脸色缓和下来,熙映容终于放下了心。
再看文丹青身边出现一个身穿明黄色衣裙的女子,手上挎着个木质的小药箱,虽已然脱线,仍旧是神色恐慌,狼狈不堪。
杨云城朝她脸上看去,心猛的一跳,脑子里嗡的一声,耳中鸣响不息。
佛经有云:当观色无常,则生厌离。喜贪尽,则心解脱。色无常,无常即苦,苦即非我。厌于色,厌故不乐,不乐故解脱。
自其母疯癫之后,其父就对佛经十分着迷,又期望自己的儿子能走上仕途。是以耳濡目染,杨云城自小也读过一些,这句讲的是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所以当观色无常,所有现在痴迷的、留恋的都只是过眼云烟。
大彻大悟之后,就能够对众色相产生厌离之情,对美色的眷顾之心也不复存在,如此一来身心就得到了解脱。
色相无常,它是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衰败的,因色相不能永驻,世人就会因此而感到痛苦。只有厌倦了色相,也就不再会为得到美色而欣喜,没有了欣喜之心,身心自然也就得到了解脱。
杨云城自小在九生剑派,众师姐师妹有极美的,有对他倾诉爱意的,但他从来都未曾看过一眼。
也因为他心中,早已有了一个人。
白浪茫茫与海连,平沙浩浩四边无。朝去暮来淘不住,遂令东海变桑田。
只见那女子年纪十七八岁,未施粉黛却亦是顾盼神飞,生的是五官秀美,我见犹怜,乃是世间罕见的绝代佳人。一身明黄长裙,亭亭玉立,脖颈纤细,更衬得冰肌玉骨、唇红齿白。
她眉间以胭脂点了一朵红梅,水灵灵的大眼睛伶俐可爱,腮上甚至还有些婴儿肥,熙映容几乎是一打眼就喜欢上了她,走上前扶着她问东问西。
杨云城怅然若失的往前走了两步,只觉得她是那么熟悉,却又未曾见过,犹豫了片刻,问道:“这位姑娘……我们好像在哪见过?”
……
文丹青觉得面对着这一地残尸,杨云城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向美人示好,难怪能年纪轻轻成了上阶弟子,深得寂灭看重,这一性子修为真不是自己能比的上的。
“咳咳,我们出去说吧。”
走出佛堂,外面空气中的血腥气稀薄了许多,那姑娘看上去状态很不好,一张小脸苍白无色,却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撅着粉嫩嫩的小嘴娇声道:“谢谢你们救我啦!其实我也是听说紫霄大会挺热闹的,有些好奇才来看看的,没想到竟然被妖物所掳,险些丢了性命,多亏几位出手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她轻声说道,语声透亮,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却并不腻歪人,反而实在是受用极了,即便她此时一身狼狈,还是掩盖不住她身上透出的那股子招人喜欢的劲。
有些人就是占了面相的利,天生就是贵子,即便出身不好,只要愿意努力,都会有人喜欢。恰恰这位姑娘就是这样,杏眼桃腮,叫人打眼一看就喜欢,恨不得将她搂在怀里好生揉上两把,吃的好的都给她,只为博她一笑。
熙映容从来没见过长的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虽说自己年纪更小,但她都恨不得上手去掐两把,问道:“姐姐怎么称呼?”
“你们叫我香香就好啦!”
“你会医术吗?”杨云城满脸诧异。
“稍微会一点,嘘……不要告诉别人哦,其实我出来是想躲清静的。”香香一边将药箱甩到身后,一边一本正经的说,那副欲盖弥彰的样子实在是惹人喜爱的紧。
杨云城心下一震。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