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一女,现下已是无事了。”
陈仲闻言,忽地心底一动:“是以《法言》为事?”
意思是,这次卜算,是以《法言》为根据发动的,得到的结果是不是也落在《法言》之上?
谢鲲点头。
陈仲笑了。
从表面看,谢鲲的卜算结果应当是描述的杨丰有惊无险。
毕竟《法言》本身是不需要被护佑的,只有它护佑别人的份儿。
但是,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卜算结果既然落在《法言》上,而不是杨丰身上,那么最终得有护佑的,必当是《法言》。
只不过,“护佑”这个词,有可能用的不合适。
毕竟这卜算的结果,是经过了谢鲲的理解与解释的。
有了这么中间的一层,与原本所指存在差别,可谓理所当然。
《法言》不需要护佑,但它需要继承。
《法言》中,蕴含的是陈仲前半生,对于行侠仗义,对于因儒家的启蒙教育而产生的,志向中有关于致大同之世的那一部分。
陈仲固然最终舍弃了它们,但并不意味着全盘否定了它们!
正如《庄子》中,先师孔子总是以被贬低、被批评的身份出现。
但以庄子之贤,怎么不批评随便哪片田地里的农夫,不批评箍桶铸锅的工匠,不批评庙堂中的卿大夫,不批评烧茅架鼎、起卦占命的阴阳家修士?
只因这些人的境界,距离庄子太远太远了。
也只有如先师孔子等几位贤者,才具有被庄子批评的价值。
陈仲自认,他自己的境界距离庄子更远,庄子他老人家或许有资格批评孔子、批评儒家,但陈仲可没有那个资格。
故而,曾经的儒家之志固然弃而不用,却也绝非一文不值。
陈仲很愿意为之寻找一脉传人!
这便是《法言》需要的继承。
杨丰,则是陈仲较为看重的继承人选。
从这个角度,再看“无雄有雌,终莫受施”。
其“雄”指的当是杨丰之志。
其“雌”指的当是《法言》所蕴道理,正所谓“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雌乃牝,乃根,乃始。
《法言》已经交给了杨丰,是不会变化了的过去,故曰“有”。
杨丰的志向则是未明的,需要他自家磨砺选择,未来会变化的,故曰“无”。
终莫受施,乃是预测最后的结果,志向不需要给与,唯有自生于心,方为“真志”。
至于过程。
谢鲲卜算不到。
而陈仲也不在意。
若是世间万事万物,均在一开始便有了定数。
那他们还修行什么呢?
登仙与否,岂非早已确定。
陈仲微笑,只在他确实没有看错人,那小杨丰,或许当真能够得他一脉之传。
“哈……”徐干打个长长的哈欠,朦胧中醒来。
或许是被陈仲和谢鲲的说话声吵到了吧?
不过,先前谢鲲的夙真香确然神妙。
不单单陈仲从中获得了收获。
就连不通修行的徐干,也似得到了大补一般,身体的虚弱程度大幅度好转。
他已经许久没有睡得这么沉了。
睁眼之后,徐干却是有些心神不宁,抓住陈仲手腕:“陈公,我刚刚在梦中,似乎见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怪我睡得太沉,此刻、此刻竟回想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