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乐见其成,怕只怕,如谢弼那样的人,使“形名说”偏离本来立意,那时只怕不但无益,反而有害。
“罢了,治政之事,却也不是我等闲散之人所能左右。这昭明郡中,除去孔休远,我却是还曾听闻过一位有趣之人。”
谢鲲话锋一转,立时吸引了陈仲和徐干的注意力。
“是谁?”
徐干追问。
谢鲲笑道:“此人名叫羊坛,长洲道泰山郡人士。”
长洲道,泰山郡人,还姓羊?
陈仲当即问道:“可是羊公嗣族人?”
泰山郡郡望中便有羊氏一族。
羊氏当代族长羊古,字公嗣,声望极高,多年来为魏国镇守长州道与元州道的西部海岸,曾累次抵挡吴国的跨海攻势。
徐干肯定道:“正是。据闻羊坛乃公嗣公从孙,孔休远从侄。数年前游学至我蓬莱,他不好儒、道,只以武道为务,立志欲为许仲康一般的虎将。”
武者虽然不修长生,但在杀伐之能上,确实也有独到之处,更何况如今的修士,便是成就了感应,大多也就一百来年的寿数,连两百岁的都罕见,也难怪许多人宁可追求武道了。
战场上搏得功勋,别立家族,从此子孙后代跻身门阀之列,又哪里比寻常修士差了?
只不过随着唯才是举,不拘一格用人才的魏武陨落,出身寻常的猛将之才,也越发少见。
“若只如此,却也不奇。但那羊坛曾路遇敌手,其人精擅神意,羊坛连遭败绩,缠斗数十场,无一能胜。羊坛欲要为其保举出仕,结果那人却说‘功名粪土耳,但行侠义,铲天下不平之事’。”
听到这里,徐干赞道:“这是真隐士!”
陈仲则若有所思,忽然发问:“可知那人善用何种兵器?”
谢鲲摇头:“这却不知。只知那人名叫周青,羊坛这些年只在孔休远身边护卫,苦练武艺,扬言要再寻周青比试,若不取胜,便再不唱歌。”
“唱歌?”
徐干大奇,这样的誓言,可太出乎意料了。
谢鲲大约就等着这般反应呢!
只听他笑道:“羊坛武艺不及周青,歌喉却是一绝,孔休远在承汤设宴待客,孔氏豢养的数百歌姬,竟无一个能胜此人!当时郡中还有不少名士,特意携带自家姬妾,专程前往承汤,只为与羊坛一争高下,却是尽皆叹服而归。”
说到这儿,谢鲲还一指前面的素羽安车。
“子鸣先生,承汤常客,便是他开下那等荒唐事体的先例!”
好家伙!
立志要做猛降,武艺似乎寻常,唱歌却是一绝。
徐干听的大笑。
谢鲲从腰囊中取了一枚香丸:“此香燃起,无味而有轻吟之声,我名之曰‘涤耳香’,便以此香,遥祝那位羊兄得偿所愿!”
涤耳香燃起,果然有好似人声的低低吟唱,自那香笼中响起。
虽无香气,却仍旧沁人心脾。
徐干边是叹服,边是好奇:“幼舆竟如此喜爱那羊坛么?”
谢鲲道:“武艺胜不得,便再不唱歌。此人合该是我道家一弟子,我知他再胜不得了,燃香祝他得偿永塞歌喉之愿!”
好嘛,亏得羊坛不在这儿,否则你们得打起来。
陈仲也笑着摇头,却将那周青丢开,精擅神意的武者,或许就是在岫山废庙留下刻字之人,但既然一时无法确定,总是缘分未至,何必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