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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秀正自咧大的嘴角顿时僵住。
这!
该不会!
瞳孔猛缩。
孙秀不由自主想起了那晚北海郡的海边。
然而,下一刻,山顶虽然未有星河降临,大日却依旧熄灭、消失。
紧接着,是石径两侧,那些布于山中各处的中卫军甲卒的消失。
沙沙声传来。
孙秀的心,犹如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
“不好、主公!”
孙秀浑身颤抖的同时,大叫一声。
眼下檀德台上动起手来。刘英在中卫军军阵的支持下都遭败绩的话。
桓志岂不是十分危险?
孙秀目色一厉,暴吼出声:“保护主公,都跟我冲!”
石径上,刚刚遭受大日余威波及的士人们,闻声回头,只见神色冰冷的孙秀不顾一切,冲击过来。
骇得士人们紧忙让出道路。
这一刻,什么士人风度,什么优雅气质,全然顾不得了。
动作快的士人连滚带爬,躲下石径。
动作慢的……
与此同时,檀德台上。
所有人都无法再安坐席上。
本就身受重创的许季山,直接在高获、杨凤二人怀中昏死过去。
董志张、徐干满脸不可置信,想不明白为什么忽然之间,事态就发展到这个样子。
北侧坐席上,谢弼悸色之下,逐渐露出惊喜。
曾直面襄公矩压力的孔劭,深深望着襄公矩尸身,眸子深处,收敛起惊涛骇浪般的心绪起伏——襄公矩实力之强,不曾直面之人绝对无法体会,更妙的是,襄公矩死了,带着桓志苦心栽培的中卫军!
丁夏、桓忎,则俱都掩面叹息。
那些副席上的士人,更是惊惶不能自已。
许靖和他两名同窗直接跑到了襄公矩遗体跟前。
“师父、师父!”
连声呼唤,已再得不到任何回应。
修为尚浅,不能在第一时间察觉襄公矩状况的围观士人们,终于在许靖的哭声中醒悟明白。
一时间,不敢置信的询问声。
哽咽抽泣夹杂的呼唤声,纷乱响起。
桓志站在大檀树下,终于从刘英和中卫军的瞬息阵亡中回过神儿来。
先是一阵心痛。
刘英是大修士,中卫军更是桓志耗费无数钱财、心血组建的强军。
一息之间,亡破殆尽。
但是,随之而来的,则是狂喜!
因为,襄公矩死了!
这个法会开始以来,几乎一言不发,而一旦发言,抓住孔劭、谢弼露出的一点点破绽,就几乎把桓志的整个新政布局掀翻的老家伙,死了!
如此一来,蓬莱道洲,谁还能阻止他?
谁还敢阻止他!
君不见,平原仙翁之下场乎?
哈哈哈哈!
桓志几乎要笑出声来。
中卫军没有了。
但他还有雁冲军。
还有为他的雁冲军提供丹丸的客卿任道长。
还有郭况、有孙秀!
念及此,桓志当即望向孔劭。
眼下,正是宣布推行新政的最佳时机!
恰好,孔劭也自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
孔劭缓缓点头,随即迈步而出。
“诸位,收声罢!”
孔劭这一次,直接施展了儒家手段,一字一句,皆有不可抗拒之力。
众人不由得,尽皆看来。
“平原襄公矩不识时务,诽谤君上、阻挠新学新政新法,现已伏诛!此无君无父之辈,黜落品级,贬为庶人,谁者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