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
他们可不年幼。
万一家族品第受到他们的牵连……
孔劭感受到了变化,微提下颌。
他转过头,望向王承先:“王郎君,我曾劝告郎君慎行,当下再与郎君一次机会,如何?”
不由得。
众人目光转向王承先。
这位刚刚手撕名页,从北侧座席,换到南侧座席。
当时堪称大快人心。
但,王承先的背后是武次郡王氏。
而王氏为了给王承先扬名,可谓不遗余力。
那些关于王承先幼时的传言,明眼人谁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王承先固然年少气盛,但他真能置家族于不顾?
可如果他在孔劭的威胁下低头了……
“哈!”王承先忽然笑出声来:“给我一个机会?这么说,还是好意喽!可惜呀,你孔某人的好意,我王承先,呸!”
王承先说着,也直接走出座席。
“诸位,仙翁不惜性命,将这覆压昌山的军阵破去,为的是什么,我王承先年少,或许琢磨不透,但列位之中,就没有能明白的吗?”
襄公矩确实没有将桓志、孔劭、谢弼这些人一并杀死。
但他不惜性命,破去中卫军军阵,为的是什么?
不正是消除桓志一方,足以压制众人的武力么?
没有了压倒性的武力优势。
士人们都还不敢反对那所谓的新政吗?
事情全让一位垂垂老矣之人做了。
余下他们,还有什么用?
王承先一语。
一些士人重新抬头。
一些士人则将脑袋深埋。
但无论做何选择,盘坐于地的老人,都在以微笑相对。
“孔劭,你莫不是以为,你还能一手遮天?”
王承先上前一步。
“行之不以其正,则不免乎大恶。”
徐干也高声跟上,踏出席外。
董志张见此,也要跟上,他真的对孔劭彻底失望了。
就和谢弼一样。
这朋友,今后没得做,绝交!
然而就在此时。
“休伤吾主,孙秀在此!”
轰然之间。
一身血渍的孙秀,自石径,登上了檀德台。
浓重的腥臭味,霎时间将孙秀身边清空。
围站的士人们本就心思难定,此刻更是受到惊吓,唯恐桓志这是要大开杀戒了。
推搡、惊叫。
片刻间便将孙秀,以及跟在他后面的雁冲军军士,让了出来。
桓志看着浑身笼罩在深红气光当中的孙秀,彻底放下悬着的心。
那是雁冲军所拥有的,独特的“煞力”,破除修士法术,别有一功。
孙秀也看到了并无危险的桓志。
当下大踏步越过人群,直趋桓志座下,拜倒行礼。
“末将护驾来迟,请主公降罪!”
桓志哈哈一笑,虚抬手臂:“爱卿何罪之有,请起!”
同时,一百二十名丈高军卒,也已全部挤上了檀德台。
与中卫军不同。
主将掌握虎符,身外加持的气光,竟是连雁冲军的每名军卒,也都拥有,只是比主将稍逊,军卒气光仅能笼罩体外寸许。
望着这些足有丈高,声威骇人,虽只百余,但却隐隐将整个檀德台围住的军卒。
刚刚被王承先一番话激起了胸中勇气的士人们,再次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