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不推开她。
她是舒雅,没什么事可以打倒她,小吉他是她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孩子,他不会那么脆弱,他一定会好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池未煊感觉到舒雅的情绪不再像刚才那么崩溃了,他轻轻推开她“我去检验科,你回楼上病房,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我们还要一起为小吉他祈祷。”
舒雅抬起哭红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未煊,你不会走,你会一直陪着我对不对?”
池未煊摇了摇头“舒雅,不要对我有任何的期待,对我而言,你只是小吉他的母亲。”池未煊完,转身向检验科走去。
舒雅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她看着池未煊渐行渐远的背影,她咬紧牙关,未煊,你对我无情,就别怪我对你无义。
池未煊去检验科捐血,护士知道他之前抽过800cc,这次不敢抽太多,抽了200cc,就让他走了。池未煊担心血不够用,护士小姐其实他抽出来的血,也不一定会用到小吉他身上,要输时小吉他体内的血,是从血库调过来的。
这次输完血,池未煊头有点晕,他在外面长椅上坐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恢复正常。他看着手里的面包与牛奶,忍不住苦笑起来。
曾经有一段时间,妈妈生病,妹妹还小,再加上小吉他的到来,他们穷得连饭都吃不上,因为他的身份关系,他不能找一个高薪稳定的工作,于是他只能每日出去打短工,搬砖头,但是赚的钱还不够付妈妈的药费。
那时候为了让妹妹与小吉他能够吃上一顿饱饭,他偷偷去卖血,得来的钱一部分给妈妈治病,一部分拿来养活妹妹与小吉他。每次卖完血,护士就会给他一包牛奶和一盒蛋榚,他总是厚着脸皮多要一份,要让妹妹跟小吉他都吃上。
那段日子艰苦而辛酸,他撑过来了,时至今日,他家财万贯,却救不了自己的儿子,原来钱在这个节骨眼上,也并非万能的。
池未煊打电话给英国分公司的总经理,让他组织a型血的员工自愿捐血,分公司的华人居多,只要有充足的血源,小吉他的手术就多了个保障。
挂了电话,他仰头看着天花板,舒雅的绝望他能够体会到,因为他同样焦心。他坐了一会儿,起身往医院大门走去。
楼上病房里,杨若兰已经离去,桌上放着个保温桶,她看也没看一眼,径直走进洗手间,她洗了洗手,然后走出来,她的手机响起来。
她走过去拿起手机,扫了一眼来电显示,她眯了眯眼睛,然后接起来“蓝玫瑰,我不是了我在英国期间,不要给我打电话,你怎么还打?”
“雅雅,不好了。”蓝玫瑰着急道。
闻言,舒雅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走过去将门反锁,她低声道:“怎么了?”
“道上传来的消息,有人在打听你的事,还有十几年前杨若兰夺财产官司失败的真相。”
“什么?”舒雅提高音量,随即意识到什么,她压低声音道:“谁在追查?”
“城西程氏大公子程靖骁,本来我也不知道是他在追查,是他手下来娱乐城找百合的时候不小心漏嘴了,我派人跟踪他,才查出他的老板是程靖骁。”蓝玫瑰道。
舒雅看着窗外伦敦街头繁华的夜景,她眼里掠过一抹狠戾“程靖骁不会无缘无故调查我,看来是池未煊对我起疑了。”
“是,我第一反应也是想到了池未煊,如果他真的派人调查你,那么只能明一件事,就是他对你没有感情了,正在积极找摆脱你的突破口,雅雅,为了这样一个绝情绝义的男人,你这十年所受的委屈真的值得吗?”蓝玫瑰担忧道。
舒雅沉默不语,半晌,她才道:“程靖骁查出什么来没有?”
“应该跟李承昊查到的东西差不多,他们只是怀疑,但是没有确切的证据。”
“这样不行,这个疑团如果不解开,他们不会就此罢手的,他们若一直追查下去,总有一天我们会露出马脚来。蓝玫瑰,你将计就计,利用百合的嘴,告诉他们一些似是而非的事情。”舒雅很快镇定下来,重新部署。
“嗯,我明白了。”蓝玫瑰应道“不过雅雅,小吉他如何了,手术顺利吗?”
“不太好,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舒雅担忧道。
“雅雅,你别担心,小吉他会没事的。”
“谢谢,我也相信他不会有事。”
“嗯,那你此行搞定池未煊没有?”
舒雅神情一怔,自从苏晴柔来英国之后,池未煊就明显在躲避她,照此情况发展下去,将对她十分不利,她必须想个办法,让苏晴柔主动消失。
“好了,我挂电话了,你记住,没有重要的事,不要给我打电话,我不想让他起疑。”舒雅完挂了电话。
舒雅刚挂了电话,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她惊了一跳,反射性转过身去“谁?”
“舒小姐,是我。”门外传来护士小姐的声音,舒雅略松了口气,她迅速删除蓝玫瑰来电,然后去开门。
池未煊开车回到别墅,已是晚上十二点,他坐在车里,看着黑漆漆的别墅,他苦笑一声。晴柔生气了,她千里迢迢来到英国,他却忙得连听她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他下了车,慢慢走进别墅。他按了电子锁打开门,走进玄关,才发现餐厅亮着小灯,那边传来吃面条的吸溜声,他寻声望去,就看到那道娇小的身影坐在椅子里,头埋在了比她脑袋还大的盆里,正吃得津津有味。
池未煊放轻脚步慢慢走过去,快要到她身边时,才突然道:“好香的面,我饿了。”
晴柔早就听到跑车的引擎声,并没有被他吓倒,她冷淡地扫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吃面。池未煊在她身边坐下,以手托着下巴,偏头看着她,可怜兮兮道:“我好饿。”
晴柔充耳不闻,她将盆里最后一滴面汤都喝得干干净净,将面盆一推,一边扯纸巾擦嘴,一边道:“洗碗。”
“柔柔。”池未煊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拖进双膝之间,两腿死死地夹住她的腿,牢牢禁锢她“生我气了?”
“我困了,放手!”晴柔拒绝跟他交谈,她真的已经迷茫了,为什么在他心里,她永远排在最末位,他们是夫妻,同甘共苦,共同进退。为什么只要遇上与舒雅有关的人事物,她就变成了一人在作战。
最可笑的是,她不是在跟敌人作战,是在跟他作战。
池未煊仰头看着她,灯光下,她的脸色并不好,眉宇深锁,仿佛笼罩着万千愁绪。他心疼极了,伸手去抚她的脸,她偏头避开,他却不让她躲避“柔柔,对不起”
“别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谁。我也承受不起你这句对不起。”晴柔打断他的话“从今往后,我对你再不会有期待,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放不下舒雅就守在她身边吧,我无所谓。我想,我留在这里也是多余的,还会让你分心,我已经订了明天的机票,我明天就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