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环,许攸都已经快看不到她们了。
“山上路滑,你小心点。”赵诚谨忽然伸手拉住她的胳膊,许攸顿时一愣,身体有些僵硬,但赵诚谨似乎一点也没察觉到,很自然地又过来牵住她的手,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地沉着而自然,“你看吧,又滑了,我得牵着你,不然一会儿又摔跤。”
她到底什么时候脚滑过了,明明一直都走得很稳当,赵诚谨这个家伙,怎么能信口开河还这么理直气壮呢。
然后,他就这么牵着她的手回了院子,一路上许攸好几次想把手悄悄收回来,却一直没有成功。她忽然又想起大和尚来,昨天问赵诚谨的问题他一直没回答,许攸有些怀疑大和尚是不是说了什么特别吓人的话。
“那个……大和尚到底跟你说什么了?”许攸的心里头特别痒痒,好像有只猫爪子在慢慢地挠,终于还是忍不住又追问起来。到底是什么波折呢?太后不同意,还是皇帝陛下不同意?或者,他们俩都不同意?
赵诚谨微笑着看她,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勾,“小雪很担心?担心我们俩的婚事?”他高兴得嘴都咧开了,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此时心中的欢喜,“别担心,有我在呢,不会有什么问题。小雪只用安心备嫁就好。”
许攸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扭过头,气呼呼地道:“不说拉到。”
赵诚谨见她生气,立刻服软,举手道:“好了好了,别生气,我跟你就是。那个大和尚……给了我一个锦囊,说是关键时刻再打开。他那会儿其实就是故意诓我,等我过去一问,却压根儿没替我们成亲的事儿。”不得不说,那个大和尚眼神倒厉害,一眼就看出他的软肋在许攸身上。
“锦囊?”许攸好奇极了,这简直跟诸葛亮似的,真有人能算到这种地步,“是你腰上的这个吗?”她的目光扫过赵诚谨腰间的荷包,待看清那个荷包的样子,许攸的脸上忽然一,那个丑丑的,花样十分呆板的荷包赫然是很多年以前她送的那个。
这都多少年了,那荷包本来就不怎么好看,洗了许多次,早就已经皱巴巴的不成样子,跟赵诚谨身上的衣服一点也不配。许攸都觉得有点看不过去了,于是小声道:“你把这个换了吧,多难看啊,就跟个破布口袋似的。”
赵诚谨从善如流地应了一声,又道:“那你先给我重新做一个。”他见许攸皱起眉头,又赶紧道:“等你做好了,我马上就换。”
这意思是,她要是不做个新的给他,他就一直戴着这么个破布口袋到处丢人现眼,他不会还把这玩意儿戴进宫里头去吧,孟家的脸都被她丢完了!幸好她没个什么姐姐妹妹,要不,都没法嫁人了。
但是,要真放任着赵诚谨每天揣着个破布口袋到处乱晃,许攸又觉得于心不忍啊。
下午许攸陪着阿初在山里采了一大篮子蘑菇,到了晚上,她终于还是拿起了针线,准备给赵诚谨重新做个荷包。虽然她手艺不怎么好,可到底还是跟着孟老太太学过几年的,衣服虽然做得糙,但做个荷包还是没什么问题,至于上头的花绣得是好还是坏,那就得看欣赏人的审美水平了。反正许攸觉得自己绣得挺好的。
第二天,茶园终于开始了新年第一批茶叶的采制。
上午许攸要做的事情不多,只看着茶农们将采摘来的芽头摊开就好,到了中午,她就开始忙起来。
制茶的院子里一字排开十几口大锅,灶里头早已生了火,许攸伸出手,感受着锅里温度的一点点升高。待到掌心有了炙热的感觉,她这才抄起一旁的嫩芽倒入锅中,开始用双手翻炒。
一旁的赵诚谨早已看得傻了眼,旋即顿时色变,慌忙上前去拦,急得眼睛都红了,“小雪你……赶紧别弄了,这里头得多烫啊……”他说话时分明瞧见许攸的手已经烫得通红,手脚顿时有些发软。许攸见状不对,赶紧停手,抓住一旁专心致志地盯着她学习的一个年轻人道:“你来,就依着我刚刚说的手法做。”
年轻人立刻应了声“是”,尔后吞了口唾沫,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地接替了许攸刚刚的位置,抄手开始翻炒。
“翻炒的手法很重要,若是手法不对,炒出来的茶叶形状便会受影响,制出的茶叶层次不齐,不够匀整漂亮,价钱也会受影响……”许攸朝赵诚谨使了个“你放心”的眼神,又立刻对院子里的工人开始说教。
沈嵘十分谨慎地把制茶几个步骤的工人全都分开,这会儿能进院子里学习的,都是签过死契的所以他也不担心这制茶的手艺会这么快传出去。
许攸一直盯着锅里茶叶的情况,同时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待锅里的茶叶开始有了些粘手,这才让那年轻人赶紧把茶叶扫出来,尔后,又去隔壁院子去教人揉捻作形。
揉捻需要手劲儿,许攸揉了才一会儿,额头上便沁出了汗,赵诚谨实在看得心疼,主动把活儿揽了过去,许攸倒也不客气,立刻就撒了手。
“这个茶叶,好像跟上回的不大一样。”赵诚谨鼻子倒灵,立刻就发现了问题。许攸脸上顿作赞赏之色,“你这么快就发现了?这是绿茶,制法与上回的不一样。这个时节适合做这种茶,上回喝的那种,还得再等等。”
下午茶叶全都炒制完成,又架了炉子小火烘焙,到了第二日,茶叶便制成了。小小的院子里弥漫着浓浓的茶香,就算平日里不喝茶的阿初也连连赞叹说这味道清新雅致,好闻极了。
沈嵘顿时松了一口气。
当日下午,一骑快马带着两斤刚炒出来的新茶进了京,第二日大早,又由瑞王爷亲自送到了皇帝的案头。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是存稿箱君
明天主人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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