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梁在心中暗道,他见过的猛士多了去了,单单是自家大哥倾注心血的数千黄巾力士便各个都是开得百斤重弓的壮士,信徒多是常年在田地中讨生活的穷苦百姓,力气大并不出奇,可如同城头上这少年轻巧灵敏况且还精通手搏角抵的汉子可是少见。
也许他还称不上汉子,扎在头顶的总角已被挣开,一头长发乱糟糟的披散在肩头,飞快地掠过城垛,或擒或拽,或踢或踹,守卫城垛的汉军便接连着从城头坠下,一架架搭在城头的云梯便成了无人防守的状态,太平道的信徒们便登上城头,砍杀着他们的敌人。
甘陵国,攻陷。
铠甲染血的甘陵王跪在张梁面前时,张梁笑了,但他没有理会甘陵王,目光在人海中搜寻着瘦弱的少年。
找到之后,张梁驱马到蹲在路旁的少年面前,勾起嘴角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何年岁?”
少年正靠着一户人家的院墙擦拭着短刀,闻言抬起头,逆着阳光看不起张梁的表情,只觉得这个骑着马的男人好像在笑。
“回将军,小子名叫褚燕,今年十七。”
……
冀州,安平国。
“大贤良师与他的三千黄巾力士正在前往寡人封国的路上,尔等平日里作威作福,到了如今怎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安平王刘续失魂落魄的靠着大殿的柱子,殿内站着郡国文武,皆低头无言。
“君上,臣愿率军与角贼血战!”
沉寂良久,一名披甲男子出列而言,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刘续无力地摆了摆手,摇着头说道:“赵礼,国都还有多少可战之兵?”
一旁一个文士模样的男子出列说道:“君上,还有四百余人。”
“四百!”刘续扭头对披甲都尉问道:“四百人拿什么打仗?怎么会就四百人?”
都尉闻言对赵礼怒目而视,说道:“回君上,赵礼克扣军饷,士兵们吃不上饭就都走了,臣请君上斩杀赵礼,臣将带四百死士死守国都!”
赵礼对刘续拱手说道:“君上,为今之计恐怕不可战,不如大开城门迎大贤良师,还可保全性命。”
刘续听到这话,心头也是闪过一道杀机,看了赵礼一眼便又熄灭了怒意,这赵礼,可是常侍赵忠的假子啊。
赵礼是赵忠的假子,也是真正掌握安平国大权的人……安平是赵忠的老家啊。
“罢了……开城门,寡人出城十里迎大贤良师入城。”
都尉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跪伏在地说道:“君上不可!君上若不战而降日后朝廷将太平道剪除君上会被治罪的啊!君上请三思!”
刘续厌恶地看了一眼都尉,挥起衣袖向着殿外叫道:“来人,把他给我拖出去!”
殿外进来两名卫士,擒住都尉向殿外拖去,那都尉还在口中大喊:“君上,不可投降!不可投降啊!”
挥挥手,刘续愤怒地指着都尉骂道:“将此人挂在城楼上!传告百姓,开城门迎接大贤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