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她甚至将头靠过去一些,头顶银发细碎地摩擦着他的衬衣。
“……今晚……好开心……好开心……谢谢你……”
咕哝着说着梦话。
雅兰先是站着一动不动,眼神静谧地望着抱着自己腰的双手和小脑袋,等对方慢慢陷入熟睡中没有声时,才把她的双臂轻轻拿开放进被子里。
“你认错了,你的王子殿下不在这里。”
他淡淡说了一声,转身离开了房间。
门被阖上,雅致豪华的卧室陷入黑暗。
“……雅兰……”
许久之后迟来的少女断开的梦呓。
恩泽加紧赶到加里弗雷德府上时,雅兰正轻轻关上二楼走廊尽头装潢最精致的房门。
他站在二楼走廊中间,气喘吁吁,一脸震惊地望着,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雅兰大人,那件房是――”
嘘――
青年悠闲笑笑,竖起食指在唇边。
直到了专用书房后恩泽还是没回过神来,几乎要忘记手中捏着的盖着家族族印文件。
“好了,什么事?”
女佣端来两杯红茶,雅兰十指交叉坐进书房工作用的长椅上一靠。
他赶紧交代这个紧急情况,末了还是问了工作之外的事情。
“雅兰大人,菲特小姐真的睡在那间房里吗?”
那件公爵的主卧,有着雅兰父母画像的房间,别说是一般人了,连打扫那间房间的女佣都是指定了的。加里弗雷德公爵的风流是出了名了,可他从来没有见过公爵带过哪个女人去那间房春宵,连睡都是不可以的。
他跟随他这么多年,知晓他讨厌女人睡他的床。
可是现在……
他没说话,房间里昏黄的灯光照不进青年幽绿的漂亮瞳孔里,寂静的,流不出声音。
***
菲特前半夜睡得特别好。
后半夜颠颠簸簸的,迷迷糊糊不情愿地醒来时惊悚地发现自己竟然在马车里,身上穿的是一件上阶少女的浅色蕾丝裙,外面罩着件黑色绣边的带帽斗篷,刚好可以遮住自己一头长发。
青年好整以暇地坐在对面含笑注视她,身上衣服不如在帝都里时那般华丽精致,可也是一般小贵族的黑色讲究的得体衣装,带着高帽,白手套里还握着手杖。
掀了一下车帘,午间阳光刺进眼睛,望出去俨然是一派田园风光。
“怎、怎么回事?”
“丧尸疫情在西边爆发了,事情紧急。”他可是耐心等她好好睡了大半夜才动身的。
呃,昨晚还在舞会笙歌的说。
“等一下!”她脸突然红了,双手护胸戒备状,“这、这身衣服谁替我换的?还有还有,昨、昨晚你有没有对我做什么事情?”
“你很希望?”他从马车车厢底抽出一袋人造血给她。
“……流氓!”
受灾的地区是西边边境的一个小镇。
天气依旧是冷的,路上越往后面走越觉得彻骨。
“……唔!?”
看着车里的银发少女猛地一抖,雅兰抬起眼,“怎么?”
她嗅了嗅味道,压下不适感然后道:“血腥味……好重。”
而且是,变异了的血。
到达村子时已经黄昏,森林尽头的夕阳摇摇欲坠,橘红厚重的光芒一点一点暗沉下来。三三两两的低矮房屋排列着,人声稀疏,偶尔飘来低低哭泣声和人类无力的□□,风瑟瑟地吹过,雅兰一行人穿着靴子经过丛生的草丛时的声响格外明显,一些人就这么倒在路边没了动静,青白色的一张脸,嘴唇乌紫,呈现在菲特眼前的是一派荒凉的景色。
雅兰带着她下了马车走进村子,透过屋子窗格可以看见烛光下病床上的落下垂死之手和聚在旁边捂脸哭泣的妇女孩童。
身后尚有两名侍从跟着,菲特觉得背脊发冷,拢了拢斗篷。
雅兰径直绕过人们去寻找村长的住宅,经过时人们抬头,呆滞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们。
“这些……就是瘟疫?”
“嗯。”他头没回,“血族丧尸带来的传染疾病,这个村子还算可救,出现丧尸的数量最初就被控制了,否则这片村落的下场是结界隔离全灭。”
“什么?”她一惊,不可置信低声问,“那那些还没得病的人们怎么办?而且、而且说不定那些人还有救,你们怎么就……”
他这次来,也没带什么医疗队员,明摆着就是放弃了这个村子只是来调查而已。
难道之前就是这样处理的?
她没说话了,面前的男人已走到村子里最大的屋子前,想必就是村长的家了,略侧过头看她一眼,没多大表情,“那公主殿下就赶紧查出病原好了,在下感激涕零。”
她被哽住了,这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