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
方林有些意外,当即转身望向堂屋外面。
只见夜色中,老皇帝孤身一人,背负双手,静静地站在院子当中。
“陛下,您怎么来了?”方林惊讶之余,当即行礼,“臣方林,拜见陛下。”
方家人也是惊到了,没想到陛下竟然亲至,且来得这般毫无声息,惊异之余,见方林拜见,当即反应过来,纷纷拜见。
“臣(草民),拜见陛下!”
“都免礼。”
老皇帝摆了摆手,施施然打量四周,“确实,一看便能看出,这庄园乃是几个宅子粗略合并而成,不太美观。”
说着,他望向方林道:“明日你自去工部找些能工巧匠,将这庄园重新设计修建一番,所有花费,都算朕的。”
“至于要扩建多大,自己看着办便是,你家人多,大一些也无妨。”
“多谢陛下赏赐,正好我方家的所有家财又充了公,臣正愁没钱修缮呢。”方林嘿笑道。
大周朝的房屋建造规模其实是有严格限制的,根据主人家身份地位的不同而限制不同,堂的高度和面积、门的重数、柱的颜色,都有一定限制,老皇帝话里的意思便是你方林家无需遵守这些规矩,自己决定就好。
这要是换了旁人,能这般破例,已能算得上是圣卷隆恩了,不过方林嘛,倒是没太在意这个,他与老皇帝的关系现在有些特殊,既是君臣也是长辈与晚辈,倒是不必专门谢恩,甚至还话中有话,阴阳了一番。
听他这般说,方家众人面色皆是一变,当即有些畏惧地朝他使眼色,示意他不要乱说。
老皇帝自然不在意,反而哈哈大笑:“你这混账,这是在挤兑朕吗?”
“臣不敢。”
“行了,你真当朕不知道范仲家的那个夏秀秀?”老皇帝瞪眼道,不想理他,望向了小腹微微隆起的陈玉文,问道:“这便就是陈昌之女吧?”
“是,臣陈玉文,拜见陛下。”陈玉文可不像方林,见陛下目光望来,当即紧张得浑身僵硬,欲再度叩拜。
她在太子的教育署也是有职务的,的确算是大周的臣子,自称臣倒也没错。
“不必了,你既有了身孕,坐着便是。”老皇帝阻止道,随后,陈玉文便发现怎么也跪不下来,不由再次谢恩,感激道:“多谢陛下体恤。”
老皇帝说道:“你的事,朕也是刚刚听说。”
“你受委屈了,好在并未铸成大错。”
说着,他扫视了一圈,继续道:“这次,方家人也都受委屈了,朕都知道。”
堂堂九五之尊,深夜亲自到访,又是这般说辞,其杀伤力可想而知,一众方家人闻言,当即感受到了浩荡皇恩,垂泪不已,心中委屈,一扫而空。
陛下此番亲至,竟然是亲自过来慰问我等的,我方家何德何能!
即便是方林,心里也颇为感动。
以老皇帝的身份,何需作秀,这次亲自过来慰问,确实是给足了他的面子。
而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老皇帝能做到这个份上,真的很不简单了。
这也是他这个拥有着现代人思维的人,越来越认可拥护这位封建帝王的原因。
无他,他对自己是真的好!
好到他哪怕迟迟不传位太子,方林也真的一点帮自家老头子夺嫡的想法都没有。
有这样一位好皇帝,何必造反,也没有任何意义,毕竟,他们父子俩的目标也从来都不是皇位,而是大周强盛,强国强己。
“朕今日过来,没有别的事情,便是想亲自告诉你们,虽然短时间内,无法大张旗鼓替方林平反,但这在京都已不是秘密,朕想亲自告诉尔等,方林并非叛逆,他是为了朕,为了大周,迫不得已,主动背负了这一切。”
“你们莫要怪他,得此臣子,乃是朝廷之幸事,亦是朕之幸事。”
方林闻言,一时没了言语,脸上的神情也变得郑重起来,忽然苦笑道:“陛下,您这是要臣肝脑涂地,效死力呀。”
老皇帝笑着瞪了他一眼,“莫要瞎说,朕可舍不得你死。”
“就是,陛下对你如此厚爱,莫要不识好歹!”老方也瞪眼道,着急无比,恨不得将自己的嘴借给这臭小子。
这臭小子,平时挺能说会道的,怎生在陛下跟前,说话这般没有分寸,当真是急死个人了!
倒是方鸿,眼里闪烁着艳羡之色,笑而不语。
他当然知道,牧之在陛下跟前说话越是随意,便证明这君臣二人的关系越是融洽!
这可太让人羡慕了,他也想这般跟陛下说话,可是他不敢……
“方鸿。”
“卑职在!”
正羡慕间,听到陛下忽然点了自己名,方鸿陡然一个激灵,当即应声。
不过令他失望的是,陛下只是喊了他一声,随后又将目光望向了方林。
“方鸿既已是超凡,回头,你将他的级别提上来,否则一个最下级青衣处理奉天司大小事务,像什么样子?”
“谢陛下,有您这话,鸿志也算是明正言顺了。”方林笑着点头。
“朕看是你可以名正言顺偷懒了!”老皇帝又瞪了他一眼,继续道,“朕不管你如何偷懒,方鸿的能力,经了解之后,朕亦是认可的,但奉天司若是出了纰漏,朕只唯你方林是问。”
方林连忙道:“陛下放心,臣这可不是任人唯亲,鸿志确实是有能力的。”
一旁,方鸿听得陛下出言肯定,激动不已,连忙道:“臣一定不负陛下信任!”
老皇帝直接说道:“朕不是信任你,是信任他,但愿,你莫要辜负他的信任。”
“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老皇帝点点头:“好了,朕有些乏了,回宫了。”
“臣,恭送陛下。”方林当即要送。
“别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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