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这份关系,对于恒郡这次绝对是逾制的超规格迎接阵仗,调查队伍中,都察院、大理寺和刑部的人虽觉得很不妥,却是无人敢去打扰冠军侯,也就只有张清平跟没事人一样,甚至都不亲自跑过去,只是遣人过去询问。
“把张清平喊过来。”方林没有回答,只是吩咐道。
这听不出喜怒的话,让前来递话的仆从心里一颤,暗道糟糕,这个张大人也真是,有什么话,你亲自过来问侯爷呀,来都不来,在侯爷面前摆架子?
这下麻烦了吧。
“是,小的这就去。”仆从不敢犹豫,立马应了一声。
很快,张清平带着疑惑过来,在仆从有些担忧的目光下,走进了云辇。
仆从的担忧,张清平自然不知,他跟方林可是老相识了,因为兄长的原因,早已化干戈为玉帛,关系好得很,他跟他方林的老子更是称兄道弟,前几天喝多了,愣着逼着方林喊他张叔,老方还在旁边拍手叫好来着。
“侯爷,你喊我?”
“凌云大人。”
张清平走入云辇,见到凌云也在,当即不似见到方林那般随意,恭敬对凌云行礼。
大周朝的官,至少在京都的官,没有一个不认识这个如天神一般的女子,亦没有一个不敬若神明。
凌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方林则是随意地将手上刚拨好的橘子扔给他,“吃橘子,张叔。”
这个“张叔”二字,明显加重了音量。
“哈哈,那天喝多了,莫要记仇嘛。”张清平莞尔,故意道,“与你父亲是与你父亲的交情,咱们各论各的,我叫你侯爷,你叫我张叔,不相干的。”
方林:“……”
张清平又笑了笑,“好了,莫要说些玩笑话了,侯爷唤我前来,可是有事情要交待?”
他进入状态很快,方才说笑归说笑,说到正事,那眼前的就是他们此行的头儿,钦差大臣冠军侯。
方林摆手道:“交待倒是没什么交待,不过待会到了恒境,需要你跟我配合一二。”
“如何配合?”
“好办,你只需……”
“……你过分了吧?”听了方林的话,张清平脸色变得漆黑,狐疑望着他,“我怀疑你是在报复我。”
“没有。”方林眼里带着笑意,坚决摇头,“谁不知道,咱们京兆尹张大人不畏权贵,是百姓们的父母官,几十年如一日的秉公办案,刚正不阿。”
“怎么,现在升到刑部侍郎了,性子便软了?”
“这不是性子软不软的问题,给你唱黑脸也无妨,比如这次的迎接绝对逾制,到了地方后,本官出言指正,义不容辞,但我跟人家恒侯无冤无仇,你要我强行往人家身上泼脏水……你是要害他还是害我……”张清平面色幽怨道。
“他之前到底是一国之君,你冠军侯针对他,他自是不敢拿你怎么样,你让我跳出来针对他,我还不是任他拿捏……”
“你错了。”方林脸色一正,“你看看,连你这堂堂刑部侍郎,面对诸侯都是这种畏惧心态……这便是问题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