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巨响,车头受到猛烈撞击,整个车震了震。
顾之坐在后座中间,因惯性向前冲,撞到前座的边缘上,疼得她眼冒金星。
她被绑住了手,一时间也起不来。
刚想问有没有能扶她一把,就听到一声枪声。
凭空响起的枪声,狠狠的刺激着顾之的神经。
为什么会有枪声?谁开的枪?又打的谁?
顾之挣扎的坐起身,还没坐好,车子又飞速开了出去。
接着又是一阵枪声。
有外面人开的,也有车子里的人开的。
顾之看不见,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吓得失声尖叫起来,身体本能的缩着。
眼前的黑暗混合着耳边响个不停的枪声,让她心中的恐惧无限放大。
车子急速拐了个S弯,顾之被甩到了车子的一边,这次没有意料之中的痛,因为她底下好像垫了个人。只是那人一动不动,鼻翼间全是浓重的血腥味,想到有可能是个死人,顾之又惊恐的想要起身,奈何身体的剧烈颤抖让她怎么也起不来。
劫匪的子弹用尽后,车后的人也停止了攻击。
劫匪头子蹙眉,看了眼车上重伤的两人,又看了眼仍在车后追击不放的两辆面包车,脸色凝重。
“大哥,那个人好像是……秦枫?!他们追击我们做什么?”开车的劫匪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他们抢劫的,应是与黑道上的人没有纠葛,为什么秦枫的人会对他们下死手?
劫匪头子的视线突然就落到了旁边不知何时已经晕过去的顾之身上,眉头紧锁,“他们的目的是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也没听说过顾氏和秦枫有关系啊!”
“别管那么多了,反正我们跑不了,她也别想活!”劫匪头子没想太多,直接吩咐,“把车子开进丛林,再把这个女人丢下去做饵,若是他们还紧追不放,我们就弃车逃。”
“弃车?那他们……”劫匪看着车上昏迷重伤的两人,
劫匪头子眼冒寒光,冷声道,“他们和钱,你自己选。”
劫匪一拳砸在方向盘上,踩尽油门,显然已经做出了选择。
开出一段距离后,车子突然一个拐弯,冲进了前方茂密的丛林。
低垂下来的树枝不断敲击着车前的玻璃,树叶的遮挡加上凹凸不平的路面,使得车子的速度并不快。
劫匪头子开了一边的车门,随即把顾之推了出去。
面包车上,开车的小弟突然喊了秦枫一声,“二爷,他们把顾小姐推下车了!”
“停车!”傅宴书下了车,就直往顾之的位置跑过去。
顾之一动不动的躺在草丛里,傅宴书伸手在她鼻子下探了下,确定还有气息后,心才跟着放松了一些。
顾之的脸上身上全是血,傅宴书一时间也分不清到底哪些是别人的血,又哪些是顾之的血。
秦枫也跟着下了车,“人,还追吗?”
“你说呢?”傅宴书抬头,深邃的眼眸泛着血色,周遭的气场阴诡到了极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浓的戾气。
秦枫愣了下,嘴角勾起抹邪魅的笑,朝身后的人比了个手势,才慢悠悠的上车去。他的声音低沉,透着死亡的气息,“走,给小弟妹报仇去了~”
……
鼻翼间满是消毒水的味道,顾之猛地睁眼,像诈尸一样坐了起来。
突然的大动作拉扯到了身上的伤口,顾之痛得龇牙咧嘴的叫了起来。
“你小心点!”傅宴书站在一旁,一张脸紧张得几乎皱成一团。
听到傅宴书的声音,顾之猛地抓着他的手臂,又惶恐的打量了着周围的环境。
这是……医院?
那她刚才是做梦了吗?
不对,如果是梦,为什么她的感受会那么真实?
“傅宴书,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那些人呢?”想起早之前遭遇的一切,顾之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着,眼底也泛着水汽。
傅宴书坐在床边,心疼的把顾之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呢喃道,“没事了,都已经没事了。”
顾之死死的瞪大眼,双手用力的抓着傅宴书胸前的衣服,呼吸急促的大口喘着气。
泪从眼眶中缓缓滴落,像断了线的珠子般,疯涌而出。
她脑中不断的有个声音在回响,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好害怕……
……
傅宴书一进病房,就听到顾之在那里委屈巴巴的抱怨,“傅宴书,你看!莫医生和范思乐居然没等我们,他们两人就先回乡下了。”
说好的一起回去,亏她还期待了那么久。
傅宴书看了眼顾之被石膏固定住的腿,坐在她床边轻笑,“医生说你有轻微的骨折,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痊愈。伤了腿还想去乡下,你是想吓死太婆吗?”
“……”顾之鼓着腮帮子,一脸不悦,却又无法反驳。
傅宴书揉了揉她的发,安慰道,“你乖点,等腿好了,我再带你回去。”
顾之叹气,撑着下巴闷闷的说,“我都跟太婆说好了,她这下肯定得失望。”
“我让乐乐回去后也顺带看看太婆,有她和莫然在,太婆不会无聊的。”
听着傅宴书对范思乐的称呼,顾之蹙眉,看着傅宴书突然问,“你跟范思乐的关系,就只是大学校友吗?”
傅宴书跟范思乐看起来似乎很亲近,两人的关系有那么简单吗?
傅宴书眼睑下垂,眼神深邃,带着顾之看不懂的情绪。沉默了几秒,他才说,“不只是校友,乐乐的父母对我有恩,我刚去同安的时候都是他们照顾我。后来乐乐的父母出事了,我们便一直在一起,她就像我妹妹一样。”
顾之记得莫然说过,范思乐的爸爸是自杀死的,她母亲也在后来抑郁而终。而傅宴书在同安的那几年,也因白薇而不得好过。
互相支撑的两人,情意自然深厚。
顾之抿着唇,庆幸傅宴书在最难过的时候有人在身边,又遗憾当年陪在傅宴书身边的人是范思乐。
沉默了好一会,顾之又换了个话题,“我看新闻说,那四个劫匪在逃跑的途中遇上了黑帮仇杀,身中多枪,连人带车摔下了山崖,还连尸体都找不到。我就奇怪,怎么那么凑巧,那些劫匪偏偏在打劫完珠宝店以后遇上仇家追杀呢?而且大家都在一辆车上,几个人都死了,就我没事,我也不知是倒霉还是幸运,你说劫匪到底为什么把我丢下车?”
没遇上追杀前,他们还说要靠她大赚一笔,后来怎么就舍得把她这个“银行卡”给丢了?
傅宴书随口搪塞了句,“大概是嫌弃你碍事了,毕竟钱哪有命重要。”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都要逃命了,哪里还顾得上我这个累赘。推出去挡挡子弹也是极好的。”想到当时的情景,顾之又不免感叹,“感觉我还挺命硬的,当时枪林弹雨,居然没有一发子弹打中我。我出院了,一定得去哪间庙里拜拜。”
“在车上的时候,你就什么也不知道吗?”傅宴书知道顾之当时被蒙着眼,可他找到她的时候,蒙着她眼的布带却没了,他不确定她有没有看见他,更不确定她知道多少事。
顾之下意识的摇头,“我一上车,他们就把我眼睛蒙了起来,我只听见他们说要潜逃去国外,还要拿我换钱。后来……后来晕了,什么也不知道。”
当时有很多事她都不敢细想,毕竟在遭遇了那么可怕的经历后,她潜意识是抗拒回想这些事的。
傅宴书抿着唇,没再说话。
顾之又说,“都怪白念安那个缺德玩意,不然我也不用遭这个罪。做了白念安的替死鬼不说,连那几个劫匪在半路上被仇家寻仇都得拉上我。命硬归命硬,运气还是背到了姥姥家!”
顾之说着,又重重的叹了口气,“不过,那几个劫匪虽说是活该,但枪战什么的还是太吓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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