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问天

东西深深吸引。只见他左边胸膛的胸口上插着一把匕首，这匕首只露出三寸左右，其通体为晶莹剔亮的白玉所制。就眼下露在外部的玉质来看，质地细腻润滑，油脂性上乘，如果按照传统的“白度”分法，此玉应属羊脂白，实是玉中极品。另外，这匕首的手柄雕琢精美，造型独特，云纹图饰、珍禽异兽，比比皆是。剑柄顶端还雕有道家的防伪标志——阴阳八卦。八卦的正上方有一颗米粒大小的红色圆点，因为它是这白玉匕首上唯一的一点“瑕疵”，且表面突出，故而格外惹眼。

    综合以上特征来看，坐在眼前的这人应该是一位道人。而且，其身份特殊，非比寻常，不然这旷世奇物紫绸八宝乾坤衣也不会穿在他的身上了。还有，从他胸口插着的白玉匕首来看，应该是遭人算计才会沦落于此。不过，这人胸口插着把匕首他的表情还能这么从容淡定、怡然自得，犹如得道羽化一般，这也绝非常人能够做得来的。暂且不论这道人究竟是何许人也，就冲他临死前的这份淡定，我司令也是望尘莫及啊。得，冲这，本司令刚才那个意外性的跪拜也不觉得憋屈了。

    “唉...咱这是干嘛来了？”我看着眼前的道人，忽然摸着脑门没了头绪。

    “噢...对对对！我们是来这找地下河出口的，这怎么又崇拜上世外山人了呢？”我恍然大悟，半天才弄明白自己此行的根本性目的。你说我这猪头，唉，但愿还有得治。

    我的目光从坐在地上的道人身上迅速移开，然后举起火把朝他身后望去。我这才发现，原来道人的身后就是这洞穴的末端。也就是说，隧道延伸到这里就突然终止了。

    “哗哗哗...哗哗哗...”我清晰地听见，潺潺流水之声分明就在耳畔，可怎么会只闻其声，不见其源呢？

    我举着火把在墙壁四周及个个角落仔细寻查，并附耳静听水声的动向，忙活了半天竟也没有一丝突破性的进展。

    达珍因极度饥饿与缺氧的缘故，坐在地上已经虚弱不堪。我是她的司令哥哥，小达珍的希望，她的庇护神，曾口口声声说要带她活着走出这里的人。可如今呢，我眼睁睁地看着她已经奄奄一息，自己却束手无策。司令啊司令，你真他妈窝囊废一个！想到这里，一种深深的负罪感和自卑感瞬间充斥着我的全身。

    “邦”的一声，我将手中的火把狠狠地砸在地上。“达珍，你没事吧？坚持住啊！”我几乎带着哭腔，跪倒在达珍身旁，用手捋着她散乱在两鬓的头发。

    一阵凉风轻轻刮过，达珍凌乱的鬓发犹如枯草一般微微摆动了几下。同时，她那弱不禁风的身子开始悠悠颤抖。“司令哥哥，我好冷。”

    听着达珍从干裂的嘴唇中发出寒蝉凄切般的声息，我的内心竟似万箭穿心一般疼痛。瞬息之间，我的脑海里居然产生了一个近似疯狂的想法。古人有削肘取肉、割脉饮血的铮铮骨气，我司令今天又何尝不能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做次牺牲呢？

    “达珍，你再稍微坚持片刻，我们马上就会有吃有喝了。”我怜爱地抚摸着达珍惨白的小脸蛋，或许这将是与达珍的最后一次亲密接触。因为我深深明白，在这种情况之下削肘取肉、割脉饮血的后果必将是毫无生还的余地。

    “冷...冷...”正当我捡起地上的一块尖石蠢蠢欲动，眼看就要朝着自己的胳膊肘子划下去的紧要关头。达珍昏昏沉沉的一把拉住我的手，声音微弱地呻吟到。

    “不要怕，只是一阵风，过去了就好了。你会马上...风？...一阵风！”当我提到“风”字的时候，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

    风？这与世隔绝的洞穴中怎么会突然出现一阵风呢？这说明...说明附近一定有与外界相通的出口！

    “蠢材！废物！怎么早没有注意到风呢？”我朝着自己沉闷的脑门用拳头狠狠捶了几下，然后抬头循着凉风吹来的方向望去。

    是他？难道...怪不得我举着火把找了半天也一无所获，原来问题的关键就出在眼前这道人的身上，因为我怀疑地下河的出口极有可能就在他的身后。

    事情到了这一步，我又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洞察力和分析能力了。虽然是迟到的成功，可也总比不到的强吧。我再次从地上捡起奄奄一息的火把，径直走向那身份神秘的白须道人。我将火把从他的头顶绕过，然后垫脚往后看，果然发现了一只两尺见方的小洞口。另外，在我把目光移向他身后看见地下河入口的同时，也发现了刻在墙上的两行楷书小字：

    若遇有缘人，行三拜九叩之礼，便可拔取问天，继承我之衣钵。除此，须立毒誓，以本门尊主的身份铲除逆徒杨瑞昌，以正尊主天威。

    一壑尊主留字

    “一壑尊主留字”？难道眼前这道人就是一壑尊主？“问天”？若非他胸口的短匕叫问天？

    一壑尊主的大名我倒是头一次听闻，不过这问天短匕的威名我可是如雷贯耳。相传当年战国铸剑大师欧冶子在铸造纯钧剑的时候，用铸剑时余出的一斤二两寒铁打制成一柄锋利无比、削铁如泥的“问天”短匕，遂流于世间。

    不过...眼下的这把短匕显然并非欧冶子大师的“问天”啊。因为欧冶子大师打造时所用的材料是寒铁，而眼前的问天却是玉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是同名的巧合，还是另藏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