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前头虽没有人,但是不代表这院子没有防备,这么大的响动,不过片刻便有侍卫冲了出来,紧接着四皇子、皇后、各位皇兄、皇弟就都出来了。
萧棠发现这大晚上的,有些人衣衫都没乱过,这些人都是在做什么?不睡觉的吗?
众人先是见了一脸茫然的萧棠,然后才发现,声音的来源是来自佛殿里头。
攸宁跪在一片杯盘散落的中间,身边还有一颗果子“骨碌碌”地往前面滚,一直滚到了四皇子的脚边。
萧棠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那一个包裹,可是左看右看,都没有找到那个包裹的踪迹,当即冲进殿里头,先对着攸宁来了一个大耳刮子,“大晚上不睡觉,你这是干什么呢?”
四皇子他们本有怀疑,却见萧棠先动手了,反倒不好说什么了。
攸宁被这一耳光打得,连动都没动一下,只是垂着头,跪得笔直。
“奴才该死,求公主责罚。”
“你本来就该死。”萧棠听到这一句话,又上前踹了几脚,那凶狠的样子像是恨不能要扒他的皮、喝他的血一样。
这里头好些大家闺秀,平日里连只蚂蚁都踩不死,哪里见过哪个女子这般动手打人?
他却任由这些打骂劈头盖脸而来,那些拳掌落在头皮上又钝又痛,不大一会儿便能觉得口腔里涌出一丝铁锈的味道,甜丝丝的。
可他连眸子也没眨一下,萧棠整个人扑上去,嘴里“哇啦啦”地大叫,其实她心里想哭啊,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杀了攸宁灭口,这样他永远就不会说出她要走的秘密了。
这样的时候,她不能信任任何一个人,更何况这个刚才毫不犹豫出卖了她的人。
可始终下不了手啊,攸宁听到耳边一个又像是笑,又像是哭的声音,那细致的身材伏在他的身上震颤不已。他知道她心里面在想什么,却一点也不避让,忽然她贴着他面颊的红唇张开,“嗷”一声,就冲着他的耳朵咬下去,这一口是用了十成的力气,把其余众人骇得不行。
方才萧棠打人也就算了,哪见过这样生咬人的?赶紧上来拉。
拉开后,攸宁的半边耳朵已经血肉模糊了,四皇子一手搀着萧棠,一面看着攸宁问道,“你为何要弄出这样大的动静?”
萧棠被人拉着,心里“咯噔”一声响,他会怎么说?到这个时候,他没有理由牺牲自己来保全她。
却见那人只往地上一伏,耳根上的血迹蜿蜒着顺着雪白到几乎透明的肌肤,一点一点滴在地上。
萧棠心脏狂跳,连手脚都在冰冷,无人能体会到那种孤身一人在一个陌生的世界,未来命运都交于到别人手上的感觉。
她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只能听到他的一线清冷的声音贴在她耳际低声呢喃一般,“奴才想为陛下擦擦贡台,一不小心弄翻了桌上的贡品,奴才该死。”
为什么?萧棠感觉方才高速流转的血液放佛一瞬间回到了心脏一般的感觉,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回答?只要说出实话,他完全可以全身而退的啊。
“狗奴才,你可知扰了父皇的灵,你一百条命都不够赔的。”
他动也不动,只跪在地上,“求殿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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