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肯承认,他的婚后生活过得还算惬意,就这样下去,倒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1月25日,是丁凡惠的忌日。
陆晚星一早出门,买了花,殡仪馆在北山,位置偏,他把两个圣代装进保温杯。
丁凡惠的骨灰盒曾经下葬过,政府补贴的公益性墓坑,可惜是个烂尾工程。
陵园的物业只维持了两年,后来就成了完全无人管理的状态。
盗窃案件频发,本身就是穷人埋骨的地方,没多少人带着财物下葬,但到后面,连未火化的尸/体都丢,因为场所的特殊性,也一直都没有破案。
那时候,陆晚星刚上大三,手里有一点钱,小部分是从陆悉那里来的,大头是自己接一些商稿攒下来的。
但他的专业花费本来就高,一点点积蓄,对上正规墓地的要价,是杯水车薪。
后来不得不迁,还是因为那场大雪。
临市的雪,到了海城边境变成了雨,没用多大,就冲漏了好几个墓坑,丁凡惠的是其中一个。
那段时间,陆晚星没回过海城,等他知道,丁凡惠的骨灰盒从一月份开始,已经露天了将近一年。
陆晚星很想让丁凡惠能每天看到夜空,但是试图借钱买墓未果后,还是在休学以后,把丁凡惠的骨灰盒转到了一家私人殡仪馆的柜子里。
丁凡惠的父母都还在世,但当年那件事,因为陆泽荣的身份闹得人尽皆知,还上新闻被讨论过一阵子,全家人都觉得丢脸。
家里后来又生了一对弟弟妹妹,丁凡惠的身体状况一直不好,父母年纪都大了,她也没能给过什么帮助,所以很早就断了往来。
陆晚星打电话告诉他们存放骨灰的殡仪馆地址时,他外公撂下“没钱”两个字,挂了电话。
他又打回去,解释只是想让他们有空去看看丁凡惠,这一次,话没说完,就被挂了。
以前因为要上学,陆晚星来得不多,几乎只有清明节和忌日这天,会抽时间看看她。
他怕丁凡惠会太孤单,有时候又想,如果丁凡惠真得到了解脱,她那么厌恶海城所有的一切,肯定早就不在这儿了。
在飞机上碰上沈和微那天,就是1月25日,陆晚星刚刚看过丁凡惠。
陆晚星不再去陆家,不再参加名目众多的聚会,所以那时他们已经有几年没见过了。
当时还在寒假假期内,他住在学校,不用额外交住宿费,在校外找了份便利店的兼职。
给丁凡惠扫墓的往返机票,也是很早之前买的,很便宜。
沈和微在他身边坐下时,还在打电话,对面可能对让沈和微坐普通舱这件事感到抱歉,沈和微说:“没事,落地后联系。”
挂了电话,他才显出点坏心情,闭着眼一言不发地靠在椅背上。
陆晚星在空姐发晚餐时跟他说了第一句话,问他出发得这么匆忙,有没有订好酒店,毕竟临市温泉多,正在旅游旺季。
沈和微倒没怎么不耐烦,说有住的地方,还叫出了陆晚星的名字。
遇到的第三天,他就跟沈和微上了床。
说多意外,陆晚星倒也没有。
他虽然没什么经验,但毕竟是个早就分化的Omega。
就算打电话时没有那个意思,可看见沈和微大半夜风风火火地来,车窗后那双漆黑的眼,上车后,行驶方向根本不是他报的地址,也就大概知道会发生什么。
只是沈和微要得太急,急到短暂吓到陆晚星。
他没能忍到进车库,在院门口急刹车,抱着陆晚星下车,陆晚星几乎是被他扔上了床。
那晚疾风暴雨来得狂乱,陆晚星没有过开口说一个字的机会。
他们做了一整晚信息素的奴隶,alpha的释放爆烈无法拒绝,可能那天在飞机上,两个人就都在渴望这事。
他们的身体那样契合,信息素如果有实质,那么肯定纠缠得比陆晚星拥抱沈和微用力。
碰面后空出的短短的三天,本能被压抑得像是过了三年。
第二天傍晚,陆悉打来电话,叫陆晚星一起搭飞机回家,陆晚星才知道,因为大雪,大学城都大范围停电了。
所有航线从昨晚就开始停飞,大雪稍停时,陆泽荣的专机起飞也动用了不少关系。
陆悉警告陆晚星,错过了就等着在临市被冻死吧。
他探身想拉开窗帘看看,手没碰到窗帘,就被沈和微拦腰拖回去。
几乎是昏天黑地地做了两天。
陆晚星的脖子被沈和微啃得散出一大片淤青。
事后,沈和微对那惨状也有些抱歉,陆晚星倒没觉得太过分。
只是想,好在还是冬天,穿一阵子高领毛衣,也就过去了。
冬天的确过去了,春天慢慢来了,万物复苏,抽芽开花。
陆晚星也沉浸在他突发的爱情中,像突然升空脚底踩着云的人,心情是惊喜的,脚步是踉跄的,未来也是渺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