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便听到有人敲门,我忙应了一声,起身洗漱,谁道一开门,便见到韩婵笑靥如花的站在我门外,见我出来,扬手向我打招呼。
我昨夜的好梦立刻烟消云散。
韩婵拉了我的手下了楼去,待用完膳,又将我拉到她的那方车前道:“今日你我便同乘一车,可否?”
我心道,这人在人前倒还装作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口中推辞:“我此番要去长安,怕是同婵姑娘不顺路。”
那韩婵却嫣然一笑:“照水不知我也是要去长安的么?”
浑浑噩噩间便行至一片苍凉之处,我掀开窗帘,但见自己那辆车跟在一侧,马夫有些幽怨的看着我,模样甚是可怜,我看了看悠然自得缓缓闲晃着的这趟马车,心中亦是有些烦躁,便生硬了口吻道:“婵姑娘此番这般,我怕是再过一个月也赶不到长安了。”
韩婵却莞尔道:“照水你这么着急做什么,不知道这采选的时候,越是晚到的,越是找人喜欢么?”
我疑惑,又见她笑道:“那林贵妃当初不也是这般晚到,如今被圣上推崇为贵妃,未来皇后的首选,那可是百般恩宠。”我见她笑得如冰雪般纯净,心中又为她说的这一番话而困惑,这般言语同神情千万分不搭调的人,倒真是令人难以捉摸。
真不知是我想多了,还是我太愚钝了。
我道:“林贵妃天人之姿,怎么能是我这般庸脂俗粉可比。”
韩婵伸手推了我一把道:“瞧你,怎的如此认真。”见我并未言语,复又笑道:“罢了罢了,我却也不逗你了,既然你急了,那就先走吧。”说罢,唤了车夫停下。
我下了车冲她笑了笑作揖告别,便转身钻入帐中。
傍晚时分,便到了洛阳,我下了车,就见到一派繁华景象,比之金陵当真是天壤之别,若说金陵山水秀美,此处却是繁华鼎盛,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我若是活在此处,今生必定永不寂寞。
侍从引了我至一处高楼前停下,让我稍作等待,便下去安顿车马、车夫,我抬头望见这朱红漆的梨花木桩之间,一个匾额上愕然提着四个大字:烟月凌空,下笔干练有力,回峰提转间,如青龙直傲苍穹,我不禁叹道,此人定是龙凤之资。
还在沉思间,便听得耳畔一声嗤笑,“照水真是高雅之人,不去住店,反倒在这里欣赏起匾额来了。”
我摇头叹息,身侧一抹水色广延袖伸到面前,葱葱玉指在眼前一晃,“这字可有什么好看的么?怎么让照水看的如此废寝忘食。”说罢又吃吃笑了两声。
我道:“婵姑娘不是应该还在途中闲晃着么,怎么此刻却瞬间到了洛阳?”
韩婵依旧那身水袖天蓝襦裙,笑意盈然的站在我身侧,身后跟着那个木头般的黑衣人,仿佛影子似的。
只听她笑道:“我念极了照水妹子,这一路闲逛的心思也都没了,当真是非要赶来见你。”说着上前拉住我的手,嗔道:“你这次可不要再将我甩下了,我与你同道便是。”
她忽而开口唤我妹子,又做如此亲密装,使我一时不得适应,自来我便同人淡泊,身边除了馨儿再没得他人,此刻这韩婵突然这般一说,倒使我不知该如何应答。
韩婵莞尔:“照水妹子可无论如何也要认了我这个姐姐,不然岂不是伤透我心。”
我只得干笑两声,心道,此番我却是不可得罪与人。恰巧侍从归来,便将手抽回道:“婵姐姐高贵,倒是照水高攀了。”
韩婵却似并不在意,只盯着我笑道:“妹妹已然唤我作姐姐了,那便不能再赖账了,想你倒是也赖不成。”
我又笑道:“婵姐姐还未同我询问生辰,便知我定比你小吗?”
韩婵却微微一笑:“妹妹此番倒不不在意,姐妹之说不在于年岁长幼,而在于实质,看你这般柔弱,我自要担起姐姐这个重任去了……”
我只得陪笑道:“既然姐姐这么说,那也就这般吧,妹妹这一路赶来有些乏了,先下去休息了。”
韩婵笑道:“你我是姐妹,又不是主仆,这般客气倒像是我在逼你似的,快些去吧。”
我垂首,转而随着侍从离去。
闭上门,我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只见那袅娜的烟雾蜿蜒而上,似是女子的长衣水袖。我心道,这韩婵并非易于之辈,她对我自是知根知底,而我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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