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薜荔悄悄说道:“和小落,一样,成,你,身上有,不洁的气味。”
阿成心想,是了,像薜荔这样干净如月光的女子,一定讨厌沾血的人。
薜荔还在呢喃,目光望着简陋的棚顶,有几幅蛛网,蛛网上有干瘪的茧子和一只大蜘蛛的尸体。
“小落,他来找我了。不过,这次他带了许多……人。小落让我带他来,这儿。后来,他身旁有一个,刺我。好疼。”
阿成默默听着,心里百般的滋味。
“小落,他,还是小落,他说,我挡道了,又说,我是无辜的,我不懂……成,”她终于把目光从棚顶移开,望着阿成,“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阿成扯了一个笑容,他连那个小落到底是长是幼都不清楚,但是,就薜荔当初说的话,他大概能看出,小落是一个富有野心的人。
薜荔还在不依不饶地询问,不停重复她与小落的回忆,这让阿成很烦躁。
“他不想要你了,他想杀了你!不懂吗?!”
薜荔愣住,“什么,是杀?”
阿成失语。
薜荔不懂得凡人的苦,她没有七情六欲。
阿成试图解释什么是杀戮,什么是死亡,但薜荔还是一知半解。
最终,她明白了。“是永远不能醒过来,是吗?”
阿成有些无力,“死后不是睡觉。死后不再有梦。”
这下,薜荔害怕了。
“没有梦?那我不喜欢死。”
阿成冷笑,是啊,谁都不喜欢死,死亡应当是一切有情众生都该畏惧而退避三舍的存在。
阿爹把煮好的绷带用内气蒸干,进屋给薜荔包扎好。
“走,接着走。”阿爹冷淡地说道。
阿成脸上的神色在看到父亲的一瞬间就收敛起来,当下默不作声地背起行囊,抱起薜荔。
阿爹用嘲讽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提着药箱,率先出门。
他们疯狂赶路,到了城里,问了驿站何时能走,阿爹要出海,得知下一趟车队在半月后,他便租了马车,自行上路。
旅程中不必担心盗匪,因为没有盗匪。
要担心的是野兽,或者说,是山精水怪。
阿爹带着阿成与薜荔,几乎是逃离了故乡。
出了省的第二天,净土中传遍了一个消息。
金刚宗覆灭。
……
阿成望着阴沉沉的天。
他不喜欢这里的气候,湿润,闷热。
这里是广东。
狮相门的驻地。
天下十四省,各有宗门镇守。
广东的狮相门是天下第一。
只因为他们曾出过一个弟子,名叫李鼎勋。
青史第二,凡人第一,万人敌。
得知金刚宗覆灭的消息,狮相门震怒,连夜派了高手奔赴西域。
他们两家,一东一西,相隔万里,关系却好得像本家。
阿成心想,自己同狮相门应该也算本家。
只是,他现在是无家可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