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别提有多狼狈了,跟他一起赶过来的邵震烨和闻人钟鸣也好不到哪里去。
跟着进来的邵震烨直接来到李朝宗身边,揭开包扎好的伤口,仔细的看了起来。
路朝歌来到李朝宗身边,道:“我来了,你就死不了,照顾嫂子和孩子的事还是你自己来,这么重的责任我这小肩膀可抗不起来,何况还有凉州道二十几万大军呢!”
“朝歌,我怕是真不行了。”李朝宗费力的抓住路朝歌的手,道:“哥哥没办法让你实现愿望了,这天下你朝歌来坐一定比我强。”
“闭嘴。”路朝歌紧紧的抓着李朝宗的手,道:“大哥,还记不记得当初你把我捡回家的时候,我也是这么虚弱,我也放弃了活下去的希望,是你告诉我的,只要活下去就会有希望,现在到你了,只要你坚持住活下去,一切的一切都还有希望。”
说着,路朝歌居然流下了眼泪,眼泪一滴一滴的滴在李朝宗的手背上,李朝宗看着流泪的路朝歌,他和路朝歌认识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路朝歌流泪,李朝宗努力的伸出另一只手,想给路朝歌擦去脸颊上的泪水,可是那只手却无论如何都抬不起来。
最后李朝宗还是放弃了,勉强的笑了起来,道:“朝歌,哭什么哭,人都是会死的,我只不过是比别人早一点而已。”
就在两个人煽情的时候,一直在查看伤口的邵震烨突然开口道:“你俩老爷们恶不恶心,这伤我能治,死不了。”
所有人的目光的看向了邵震烨,这小子除了路朝歌没人认识,就连李朝宗都没见过他。
“真能治?”路朝歌吃惊的看着邵震烨问道。
当初把邵震烨带来也不过是因为邵震烨自己说会医术,路朝歌本着多个人多分力量,就把这小子给带过来了,没成想这小子还真成了救命稻草。
“这种毒虽然罕见,但是我知道。”邵震烨道:“我在医书上看过,这种毒就是阻止伤口愈合,然后加速伤口溃烂,最后致人死亡。”
“这小子是谁啊?”刘子睿问道。
“我爹邵元培。”邵震烨自我介绍道:“我叫邵震烨,你们比我大可以叫我震烨。我爹嫌我不愿意说话,就把我带军营去了,这段时间我感觉我快变成碎嘴子了。”
众人看着邵震烨,这哪里是不愿意说话,这简直就是一个碎嘴子好吧!众人突然又想起了路朝歌的那群亲兵,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不是碎嘴子,把这孩子跟那些人放在一起还能有好?
“要怎么治?”路朝歌擦了擦眼泪问道。
“把腐肉割下来。”邵震烨说道:“然后缝上等伤口愈合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刘子睿吃惊道:“你看看朝宗现在的状态,一到晚上就开始发烧。”
“那都是伤口溃烂引起的,只要将这些腐肉割下来就好了,虽然还会发烧,不过不会那么严重了。”邵震烨道:“到底治不治了?”
“治,赶紧治。”路朝歌道
“来几个按住都督。”邵震烨道:“这往下割肉挺疼的,然后其他人都出去,这里别留那么多人。”
最后,路朝歌和刘子睿留了下来,路朝歌坐在床上,将李朝宗的头抱着放在腿上,双手固定住李朝宗,刘子睿按住了李朝宗的双腿。
邵震烨从随身的箱子里拿出一把刀,一把薄如蝉翼的刀,路朝歌看着邵震烨手里的刀,不禁咽了口吐沫,前世的他见过手术刀,可是这把刀居然要比那手术刀还要薄。
邵震烨叫人抬来了火盆,又打来了一大盆热书,先是将刀放在火上烤,随后又将刀放在水盆内,当他把刀拿出来之后,来到了李朝宗身边,道:“我要开始了,要是疼你就叫出来,这事不算丢人。”
就在李朝宗准备说话的时候,邵震烨的刀已经割在了李朝宗的伤口上。冷不丁这一下,李朝宗‘嗷’的一声喊了出来。
这一声可是够响亮的,哪里像是一个受伤十多天的人,邵震烨可不管李朝宗喊不喊,而是专心致志的对付着那一块腐肉,他每一刀都很小心,生怕把原本完好的肉割下来。
路朝歌害怕李朝宗要了舌头,将自己的手臂塞到了李朝宗的嘴里,李朝宗也不客气,一口就咬在了路朝歌的胳膊上。就这一口,路朝歌眼睛瞬间睁大,可他却强忍着没有喊出来。
李朝宗此时已经是满头大汗,那种钻心的疼痛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李朝宗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可在这种疼痛之下,就算是力大无穷的路朝歌也感受到想要压住李朝宗格外困难。
“杨嗣业、长孙杰,你们给我进来。”路朝歌看着在那里努力按住李朝宗的刘子睿,喊道:“帮我二姐夫按住。”
一直等在帐篷外的杨嗣业和长孙杰冲了进来,帮着刘子睿按住了挣扎的李朝宗。
不知道过了多久,邵震烨终于停了下来,站起身的邵震烨擦了擦头上的汗,道:“行了,等伤口愈合就行了。”
此时的李朝宗终于松开了路朝歌那条被咬住的胳膊,虚弱的躺在了路朝歌的腿上,而此时路朝歌那条胳膊上,一个血淋淋的牙印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