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那人口里说着,自怀中取出一锭银子来丢到和尚脚下。
“你这撮鸟,端的找打!”和尚见状大怒,快步赶进门去,抓住那人便打,他也知自己拳重,撇了禅杖,两个巴掌下去,打的这人连连惨叫。
“大官人救命!野和尚杀人了!”
这惨叫传的远,不多时却引得一班人来,打头那个中年人生得龙眉凤目,皓齿朱唇,三牙掩口髭须,三十四五年纪。头戴一顶皂纱转角簇花巾,身穿一领紫绣团龙云肩袍,腰系一条玲珑嵌宝玉绦环,足穿一双金线抹绿皂朝靴。
“和尚因何动手打人?快快住手!”中年人见状阻止道。
“我自看景,偏生得这厮来撩拨,洒家打他算是轻的!你可是要来拉偏架的?”
和尚又扇了一巴掌,把那人打的吐出两颗牙来,这才住手,提了禅杖,也不惧对方人多。
那中年人见这和尚不凡,便问道:“小可柴进,不知大和尚尊号?”
“原来是江湖上闻名的小旋风柴大官人,洒家原是老种经略相公帐前军官鲁提辖。为因三拳打死了镇关西,却去五台山净发为僧。人见洒家背上有花绣,都叫我做花和尚鲁智深。”
鲁智深听柴进报了姓名,也是惊讶,便说出自己的名号来,只是心中暗道:“江湖上都道小旋风柴进广纳天下好汉,不成想前有王伦黑店害人,后有门客这般狗眼。若他只收留这般货色,需吃人耻笑。”
柴进听了却喜,上前道:“原是鲁提辖当面,小可久闻大名!不知提辖因何到此?”
鲁智深暗道:“这位柴大官人与王伦有交情,洒家需不能说往梁山去。”
“一言难尽。洒家在大相国寺管菜园,遇着那豹子头林冲被高俅要陷害他性命。俺却路见不平,直送他到沧州,救了他一命。不想那两个防送公人回来对高俅那厮说道:‘正要在野猪林里结果林冲,却被大相国寺鲁智深救了。那和尚直送到沧州,因此害他不得。’”
说到此处,鲁智深佛眼圆睁,满是怒气。
“这日娘贼恨杀洒家,吩咐寺里长老不许俺挂搭,又差人来捉洒家。却得一伙泼皮通报,不是着了那厮的手。吃俺一把火烧了那菜园里廨宇,逃走在江湖上。东又不着,西又不着。跌跌撞撞来到此处,一时看庄院雄伟入了神。不意那厮出言辱我,因此殴斗起来。”
柴进这才看向那被打的庄客,叫人抬下去治伤,拉住鲁智深的手道:“前番林教头也曾到来,提辖既然到我庄上,莫不是缘分?便留住几日,小可也与提辖讨教讨教枪棒。”
鲁智深心情不爽利,连带着柴进也不喜欢,便道:“洒家是个落难的人,尚被官府通缉,不便相留,还要启程赶路。”
“到了小可庄上,提辖只管安心,这里都是江湖上好汉,保管得提辖不被官府骚扰。”
柴进想要留他,一味拉着鲁智深的手往庄子里走,鲁智深应付着,正行时,却见一醉汉提着坛酒摇摇晃晃走来。
那汉醉眼迷离,只顾前走,直直撞到鲁智深怀中。